一直没开口的明娥,转头看向了身侧的牌位,每个牌位上,都有先辈的生卒年。
其中一个名字是“凌思”的牌位上,下面刻着“1946-1975”。
只活了二十九岁。
明娥看着那个名字,落下了一行泪。
凌青云的声音又传来,“如果让你吃吃生活的苦,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把感情看的如此之重!”
你为什么不和余烟直接私奔呢?
此话落定。
凌青云回眸看了眼明娥,那眼神,不仅有对自己儿子的怒意,还有一股旁人看不清楚的恨意。
明娥姿态依旧优雅,但目光却在闪烁中垂下。
凌镜尘抬手,用手背揩掉下巴上的血,“所有事情都有因果,一事有一事的苦,我走到这一步,您怎知我不是因为吃过苦。”
看着眼前的父亲,从小也与他聚少离多,对他鲜少关注的父亲,这句话,他说的尤其沉重。
“不行!”
整个宗祠都是凌青云浑厚带着怒意的声音,他更是激动的走到牌位之前,从最上面,让凌家跻入豪门的祖先开始。
“我凌家过去向来家风严谨,却从太祖父开始,为了一己私欲,忽略道德,忽略伦理纲常,让后代凋零,甚至后来……”
他又看明娥一眼,没有把话说下去。
“到了我这一代,我和你母亲结婚,为了这凌家的未来,为了以后你的孩子能健康出生,我们付出了多少牺牲……”
“你凌镜尘接触佛学不问家事,我允许。我只希望你能修出好的道德品行,让你的子女后代,再不要出现那种情况!”
凌镜尘说,“您说的我都懂,可我和烟烟不是近亲!”
“这是近亲的问题吗!”凌青云吼他,“这是伦理纲常出现了问题!”
“我告诉你凌镜尘,你就是哪天,再外面捡了个女疯子说要娶她,我都可以接受,我凌家不追求什么门当户对,但是,余烟现在就是你的弟媳。”
“她绝对不行。”
似乎这样的结果,也是凌镜尘所想到的局面,他两只膝盖跪了下去,“不行我就在这儿跪到死。”
“你就是跪到你变成一具尸骨,这事也不行!”
“怎么就不行!”突然,于晴颤着声音反驳道,“你凌青云满口仁义道德,伦理纲常,那你背着我在外面鬼混又算什么!”
“你给我说什么?”
凌青云又抬步,走到了于晴身边。
于晴看凌青云的眼神露出了几分恐惧。
那种恐惧并不是现在才有。
这让凌镜尘这个儿子都觉得疑惑。
他自小在宁山,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怎样相处的,只是记忆里模糊的记得,父母年轻时的感情,说好,他们好像也都很爱彼此,会说一些类似海誓山盟的句子。
但说不好,他们也一直在争吵,吵到摔东西,搞破坏,还要拿他来出气。
明娥这时拉了拉于晴,“好了,坐下来!”
可于晴没有,她挣开明娥的手,瞪着凌青云,“你当我不知道吗,你送我的那个项链是和你的什么情人买的同款吧,你买来敷衍我的时候,你都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已经不适合戴那些了,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在外养着的小情人的妈了!”
“你五十多岁,你找二三十的小女孩儿,你这算什么!”
“当爹的找闺女吗!”
音落。
又是耳光声响起。
不知是于晴作为女人身材娇小的原因,还是凌青云打她,比打自己的儿子凌镜尘还要狠,于晴直接摔坐在了椅子上。
空气呆滞了两秒。
“凌青云!”
明娥刚开口,但双肩却被自己这位儿子按住了肩膀。
凌青云勾着笑意,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妈,您老了,身体不好,这是我的家事您就别掺和了。”
明娥蓄着泪的眸光怒意万丈,“早知道你是这种东西,当初我就该把你掐死在襁褓里!”
“怎么,掐死我就能换回我二弟的命了?”
凌家牌位上,还有那样一个人。
【凌青洲,1972-1974。】
明娥所生的二儿子,按辈分自然是凌镜尘的小叔叔,但只活了两岁。
明娥因此顿住时,凌青云又拍了拍明娥的肩,“您还有什么不满足,这辈子,我父亲给您的够多了。”
于晴被打懵了。
唇角也有血溢出,但人怔怔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凌镜尘望着眼前这一切,震惊、迷茫,也惊觉,这个根本没几个人的凌家,似乎有着非常复杂的故事。
凌青云又绕到于晴身边,把她的坐姿扶正,“晴儿,当初你也知道,你不是我最爱的,可我为什么娶你,就是看上了你和你于家的医术,你清白的身子和炉火纯青的医术,一定能为我生下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