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菲尔没想到,德里亚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甚至他是在一天上午,自己主动回来的。
在门口看到他的马车时,妮菲尔心里高兴,却又有些心虚: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可没少收男人,虽然剩下几个正室的位置还空着,但是德里亚看到那么多小侍,不高兴也是难免的。
德里亚在仆人的搀扶下从马车中出来,妮菲尔这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他的眼睛红红的,走路也不太稳,像是很悲伤的模样。“德里亚,发生什么事了?”她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仆人,自己去扶着德里亚。
德里亚紧紧咬着嘴唇,一眼不发,直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仆从们退下,他才一把抱住妮菲尔,眼泪从他脸颊上滑落,滴在妮菲尔的衣服上。
“这,这是怎么了?”妮菲尔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你的母亲,她……”
“母亲她,昨天夜里,已经去了……”德里亚心里十分惶恐,作为留在家里的儿子,他每天早上都会向母亲道早安,今天早上他见母亲迟迟不起,便去查看情况。然而,那屋里的景象,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母亲躺在床上,胸口上满是血,床单已经被血浸湿了。母亲的双眼还睁得大大的,就那么看着房间里那扇打开的窗户。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母亲的卧室,又是怎么跟家人们说的,他只记得家里乱成一团之后,他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仆人,来找自己的妻主。他试图劝说父亲也随他一同去,却被父亲拒绝,说是到死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妻主,这是男子必要的忠贞。
来的路上,他静静得坐在马车里,回想着之前的的一切。在这样的境况下,妻主做什么决定都是有她的道理的,是自己太幼稚了。当时自己还觉得能依靠自己的高官母亲,但母亲走了,他唯一的依靠就是那前段时间闹矛盾的妻主了。
“导师,她……”怎会如此,妮菲尔的大脑飞速运转,前段时间导师似乎就在皇宫中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会儿大概是有人想来杀她灭口。这可是帝国的财政大臣,这些人说杀就杀,想到这里,她脊背一阵发凉。今天他们杀了自己的导师,那明天,他们又会杀谁?
“是我太愚蠢了,先前的事情都是我不体谅你……”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伤心,德里亚的嘴唇不住得颤抖,口中吐出的音节也因此有些含糊不清。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重要的是背后的这群人是谁,以及,导师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妮菲尔拍着德里亚的背安抚着他,并且试图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出一些线索:“也怪我,我应该事先跟你说明的,你的母亲,呃,你知道,或者是她有没有跟你提起在皇宫内看到了什么?”
“这不是家里的男孩能过问的。但是,母亲她给你写的信,写了很多,里面应该有提到皇宫里发生了什么。”德里亚努力回忆着,想为妻主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这件事,他只能记得,母亲时常写信,有时候会让他带给门口的仆人寄出去。他总是会瞥一眼信的目的地,每一次,都毫无疑问地是寄到三殿下的住宅去的。
“什么信?”妮菲尔刚才还抱着他的手突然僵硬了,她记不起来导师什么时候给她写过信,这些日子,常常给她写信的只有自己的亲姐姐而已。
“没收到?”德里亚愣了几秒钟,但随即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又回来了,他不是傻子,知道那些信是被人截下的,有人想要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妻主死去。
“没,是我之前一直没在意那些信件,之后我会把它们找出来好好研究的。”妮菲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时候,德里亚刚承受了丧母之痛,还是不要让他太担心这事了,看他如此悲痛的样子,她总是担心他会因此病倒。
“妮菲尔。”德里亚突然抱紧了他,并且开口直呼了她的名字,之前他一直恪守着父亲教给他的规矩,婚前称呼妮菲尔为殿下,婚后称呼妻主,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妻主的名字,他的心砰砰直跳,因为他已经为这句话考虑了许久。
“嗯?”妮菲尔有些意外,但耐心等待他说下去。
“就是……”十几秒的沉默后,德里亚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他考虑了许久的话,“往后若是您有什么难处,可不可以和我说一说,只要是能帮到您的,或是能让您开心的,我都会尽力去做好的。”
妮菲尔知道他是为了先前避子药的事:“是,我以后会的,你是我的正室,我一定会给予你应有的待遇。”
听闻这座宅子中唯一的正室回来了,后宅中的男人们心里都十分难受,好不容易能趁着这段时间多争争宠,他们可不希望德里亚这么快就回来。
“无趣的首都男人,殿下娶他就是为了联姻。”阿马瑞嘴上跟仆人说着不在意,可心里还是有点惴惴的。
“为什么三殿下要这么早结婚呢,正室一回来,那我怎么办……”欧努尔呆呆地坐在床边,嘴里喃喃道。
“别难过,我听说他心肠好,一定会给我们赏赐一些财物的。”卡尔霍恩一心想着赏赐,想着领到了赏赐,就可以寄回家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