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无声云寒穿着一身翠色的袍子,很好看的翠色。这与他常穿的墨绿不同,是一种很鲜活的、明亮的绿色。好像一块翡翠,衬得他妖美葱茏的好如竹精托世。他的发丝未挽,只是很随意的挑出鬓边两根用绸带系着发尾。松松垮垮的墨发,衬托宽宽大大的衣袍,妖异洵美,谁人也不能企及。素来爱好深沉墨色与浓绿的云公子,就这样不知为何,一直穿着这样的翠色衣着,仿佛瞬间中毒。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向来花里胡哨跟在云寒身边的寒鸦会不知所踪。这一切一切都成了一个谜团。但是真正懂得的人才知道那是一份坚守。妖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六日以后,距离着下一届谷主禅位大选已经只剩下两日,一切事情准备就绪。就等着樱袭登位了。妖卿跪在云寒面前,眼圈儿瞬间就红了,声音有些沙哑,“主子,妖卿甘愿受死!”她是知道了事情的人。云寒只是静静站在房间里,然后静静的搁笔,满纸上没有半个字。这些日子,他往往能提着笔就这样悬在半空,一看就是一日,纸上已经被从毛笔笔端滴下的墨迹晕染透了,他却总是写不下一个字。只是呆呆的看着纸张,看着墨迹低落。此刻,他放下笔,沉吟道,“起来。”妖卿却倔强的不肯起来,声音有些嘶哑痛苦,“妖卿办事不利,不敢起来!”云寒的喉头动了动,精致绝伦的容颜仍旧不起波澜,睫毛的阴影微妙的颤了颤,“袭还在房间里等你,去吧。”妖卿的头垂得更低,这一切,心知肚明,却什么也不能讲。就好像哑巴吃了黄连,满嘴的苦楚无从诉说。“是!妖卿去见袭小姐。”妖卿直挺挺的起身,步伐结实牢靠,一步步的往樱袭的房间去了。云寒再次拿起笔,终于落下一个字来,模模糊糊里,似乎看到一个“霁”字。霁,雨过天晴。多好的一个字,他睫毛下的阴影深邃细密,重重垂落下来。当妖卿见到冰晴的时候,冰晴正在画着扇面,一面接着一面,屋子里已经不自觉堆起了很多的扇面。或是竹子,或是樱花。妖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去,随手就撕掉了冰晴手里正画到一半的扇面。“袭小姐是不会做这些的!”妖卿冷硬的念了一句,眼圈不自觉红了红。冰晴的眼睛也不自觉红了红,唇边的话语只剩一句,“妖卿,你回来了·······”“是。袭小姐,我回来了。”妖卿跪在冰晴脚边,冰晴连忙去扶她,妖卿却自己站起身来了。“几日不见小姐,小姐越□□亮了。”妖卿唇边泛着淡淡的笑容。冰晴怔愣,点点头,也笑道,“可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怎么嘴巴这样甜了?”她的声音、形态、神色,都与樱袭如出一辙。妖卿看的都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了。仔细的看了又看,当看到那双眼睛,才黯然的埋头下去,“袭小姐莫要打趣妖卿。”冰晴看着渐渐回暖的天气,还有发软的阳光,“夏日要来了,春日终究过去了。想必樱花也落了一地,从来就是没有声音的。”
妖卿浑身一震,“袭小姐说的是。”“凋零香殒日,壮烈更风流。”冰晴悠悠叹气,缓缓念着这句诗词,望着窗外良久······两日后禅让大典到了,云寒一身的绿色,让人不禁想到惨绿少年这个词句。再加上他取下面具,列松如翠的光辉无人能够遮挡。谁都不会想到他们的云公子竟然生了这样一副天怒人怨的妖冶尊荣。燕惊棠看到他这模样,也是惊了一惊,半天没说上话来。“咱们的云左公子还真是天生丽质,妖媚天成。”他嘲笑一声,就转身过去。云寒冷冷的,如冰如雪,却没有看燕惊棠一眼。樱袭跟在云寒身后,也是一脸蔑视的看着燕惊棠。大殿上,四位长老已经入座,所有的风萧谷重要人物也都重重的聚集在此处。左公子和右公子两人依次站在四位长老身后。樱袭此刻站在大殿中央,一身华贵的紫色衣袍,左肩绣满了大片的玉兰花刺绣,相貌又是高傲而绝美。尽管年岁尚小,站在那里也不怒自威了。所有人看着樱袭,她是这个风萧谷创建以来,唯一一个女谷主,反对的声音自然是有的。只听刘长老道,“新任谷主年岁小,又是女流之辈,别说我这个做长老的,就是做手下的也难免不服,还请樱袭展示一下本事,让大家看看你有什么地方可以服众才是!”他眼睛一瞥,瞥到了樱袭,心里眼里都是不服气的。“是是是,刘长老说的没错!”一旁的吴长老连忙应和,皮球一般的身子也挪了挪,似乎跃跃欲试,想要看一场好戏。樱袭此刻听了这些话,不禁往云寒一瞟,云寒也回头看她。这一幕被燕惊棠正好收在眼底,“还未上位,新谷主就已经与我们的左公子眉来眼去,我们风萧谷是杀手门,难道还靠女色示人吗?”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听得人心里委实难堪。“燕惊棠,你再乱说话我撕烂了你的嘴!”樱袭瞪了一眼燕惊棠,反驳道。似乎有些恼怒的意味。“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燕惊棠一掌扑向樱袭。樱袭大惊,回身一躲,云寒已经出手,将燕惊棠的一掌挡了下来,整个人身子也站在了樱袭身前,算是保护她。燕惊棠看到云寒的举动,冷冷一笑,“云寒!你莫要阻拦!有本事就让她与我一较高下,顺便让大家看看她究竟配不配做下一任谷主!”“我樱袭配不配还不用你说了算!”樱袭大怒一声。“啪”忽然一掌猝不及防的从樱袭和云寒身后打来,正中樱袭的后背,樱袭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