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斯礼住的地方离章凌兼职的酒吧很近,汽车经过护城河上方的大桥,在转盘转了一圈,右转后靠街停下。
司机下车替章凌拉开车门,他许久没有像个小少爷一样让司机帮忙开车门了,顿时受宠若惊地说了句“谢谢”,正准备下车,华斯礼却先一步越过他,长腿一迈在外面站定,随即朝章凌伸出右手:“下来。”
章凌抿起嘴唇,犹豫片刻后还是把手放到他的掌心,华斯礼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手,往外一扯,章凌猝不及防,差点跌到华斯礼怀里。
他急忙松手,往后退了一步:“抱歉……”
望着空荡荡的掌心,华斯礼重重关上车门,转身走上台阶。
这个小区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但安保措施做得很好,明晃晃的路灯下能看见两旁繁花盛开的花圃,墙上缠绕着茂密的藤蔓。
华斯礼走得很快,章凌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突然,华斯礼停下了脚步,章凌没有预料到,啪叽撞在华斯礼的后背:“哎呀……”
章凌捂着鼻子,疑惑地望向华斯礼:“你干嘛?”
华斯礼侧头看了他一眼,很快转回去:“怕你走丢。”
章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华斯礼对他的态度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华斯礼住的这套房子是他母亲留下来的遗产,装修格外温馨,很有家的味道。
章凌站在玄关处,手指捏着衣角,小声问:“我穿哪双拖鞋?”
“随便。”华斯礼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喝什么?我给你倒。”
“要一杯冰水。”章凌蹲下来,从鞋柜里挑了双蓝色的换上。
“以后你和我一起睡次卧。”华斯礼把水杯递给章凌,松了松领带,靠坐在沙发上:“楼上一共三间卧室,一间装着我妈妈的东西,一间改成了书房。”
“以后?”章凌捧着冰凉的玻璃杯,“你什么意思?”
“让你在这里长住的意思。”
“我不明白,”章凌皱眉,“你不是厌恶oga么?”
华斯礼淡淡道:“我讨厌oga,但是我更不喜欢对你有所亏欠。”
……怪不得,我真是太天真了,他对我的态度怎么会变呢?
章凌喉咙里泛起苦涩:“我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那次只是失误,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我们都释然了。”
“是么,”华斯礼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茶几的玉石桌面,“可是我注意到你并没有清洗标记,为什么?”
章凌:“……”
“那么你呢?”沉默几秒后,章凌抖着嘴唇道,“一个小时前,你故意释放信息素诱导我发情,洗手间里用力抱住我不放……你又是为什么呢?”
这回轮到华斯礼沉默了。
“算了,”章凌重重地放下玻璃杯,冰水晃荡着溢出杯口,溅了好几滴在桌面上,“被拘留也好,赔钱也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华斯礼抬起眼,幽深的眼神从下往上打量章凌的全身:“你特意染黑头发,换了一个发型。如果不是熟悉你的人,哪怕擦肩而过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是,你的腺体里仍然留着我的信息素。所以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你。”
闻言,章凌呼吸一滞:“……答案很重要吗?”
“一边说自己不需要同情和施舍,一边却不愿意洗掉标记。”华斯礼说,“你的逻辑无法自洽。”
是,章凌承认留着华斯礼的标记是有私心在。
在章万锦没出事之前,他去酒吧都不会服用抑制剂,但章万锦出事后,章凌不得不学会保护自己。
被永久标记的oga身上有alpha信息素,这就好比结婚戒指,能劝退不少尝试接近的alpha。当然,今天酒吧里遇到的那种客人除外。
深深吸了一口气,章凌转过身:“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他扯开嘴角,故意用一种轻佻的眼神斜睨华斯礼:“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暗恋我、对我欲擒故纵,如果不想被缠上,那就拜托你,别多管闲事……”
“章万锦欠债两亿,虽然法律上和你无关,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债主们只会盯着你。天天东躲西藏,不好受吧?”
华斯礼站起来,走到章凌身后,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你每个月赚的钱,一部分给精神病院,一部分给债主,但无论怎么努力工作,那点钱都只是杯水车薪。”
说着,华斯礼撩开章凌的衣领,乌发如墨、肤白胜雪,手指摩挲留有陈旧齿痕的腺体,他波澜不惊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辛苦。”
微凉的指尖让章凌轻轻一颤:“不劳你操心了,如你所见,我很年轻,是个oga,就算哪天真的走投无路,我也可以去卖身……”
章凌顿了顿,瞥向华斯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讥讽道:“连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