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了。”祁怀舟看着她渐渐凝重的神色笑道。
“长梦长老勿急,晚辈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需要亲自向秋上神交代,还望长梦长老代为转达。”封默说罢垂头又行了个礼,再次请求道。
这样的封默,对林风致来说多少有些陌生,从前陪他修行时,他虽然沉默寡言,却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如此锋锐的一面。
“你觉得我们问五华宗要什么赔偿,多少赔偿合适?”祁怀舟的声音再次响起,拉回林风致的思绪。
赔什么?赔多少?
林风致看着封默想了片刻,歪头凑近祁怀舟,坏笑道:“要离火石、天榴果和清焰草,各一千斗,以及三千上品灵石。”
祁怀舟终于换了个表情,他扬起眉,打量了她片刻,道:“真高兴你没被男女私情影响。”
遇险
◎有难同当共沉沦。◎
被男女私情影响?
她是那样公私不分的人吗?
林风致挑眉斜了祁怀舟一眼, 眼中波光潋潋如同盛着星河,在嗔怒的时候愈发明亮,透着不自知的风情, 从眼角眉梢逸出。
祁怀舟抿唇微笑,眼角有些上扬,与平日那笑不及眼的模样不大一样。
两人凑得颇近,不自觉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 倒好似在背着瀑布前的人在商量着什么坏主意。
“但你不觉得要得狠了些?他们能同意?”他问她。
林风致歪头继续坏笑:“如果只想让五华山破财消灾, 我们当然不能要得太狠, 要得狠了人家不干,可这次的罪魁祸首又不单只五华山一家,还有明昭、天玄两大宗与其他六个小门派, 五华山独自背了锅, 你猜他们甘愿不甘愿?”
祁怀舟被她一点,眼角更加上扬, 道了句:“果然是只精明的小狐狸。”
道理再简单不过, 明明是九宗共同出的手, 最后承担骂名却只有五华山, 五华山孙千风心里如何不怨?可他又不能把其他几宗供出来, 自然有苦难言, 有气难出。
林风致要的那些东西,如果让五华山独自承担自然有点狠,但她要的东西里, 离火石是五华山的特产,天榴果出自明昭阁, 清焰草长在天玄宗, 剩下的三千灵石, 让六个小门派分摊一下并不算多。五华山本来就不甘愿只有自家倒霉遭了罪,这下还不逮到机会让其他几家都出出血,他们心理也能平衡点。
如此一来,这些赔偿五华山自然会出面应下,然后暗中再找其他宗索要。
人之常情罢了,本来就是九宗联手,自然要有难同当共沉沦。
对昆虚来说,能拿到一大笔赔偿不说,还能借着这件事向外界透露一个重要讯息——那些东西产自哪里大家心中都有数,懂得都懂,自然明白不止五华山一家觊觎昆虚,不需要明言,大家自然会把目光集中在这几个宗门,他们再想耍什么阴招就得掂量掂量局势了。
什么,你说其他宗不同意怎么办?不同意他们自己闹去,最好闹成内讧不攻自破,对昆虚宗更是百利而无一害。
如此一来无需撕破脸面,昆虚可以兵不刃血拿到好处,一举数得,让他们个个有苦说不出。
面对祁怀舟的“夸奖”,林风致回他一个假笑:“过奖了!我不精明点,怎配和您这个老狐狸站在这里?”
祁怀舟没有反驳,含笑收下她的嘲讽。
“行了,办法我替你们想好了,出面的事就不需要找我了吧?”她又看了眼外面的封默,开口道。
她和封默有私交,和五华山可一点关系没有,不需要手下留情,该怎样就怎样。
“还有,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宗门之中有意图不轨者,还是先将这个人揪出来才好。”见他点头,林风致又道。
“你觉得会是何人?”祁怀舟问她意见。
林风致不答,只盯着他道:“我觉得不重要,其实你早就有答案了。从你设计让我出现在象鼻山起,你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人,你当时真正要抓的,应该不是盗猎者,而是那个藏在卖灵兽的弟子背后的人,可惜……被我突然结丹给破坏了计划。对吗?”
天羲湖上,他应该还有别的话要对她说,可她受鲲丹影响突然结丹,导致他不得不在天羲山给她护法三个月,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个出卖宗门将盗猎灵兽的弟子,就在那天暴毙于悲海牢中。
赵睿霖递交过一份宗门弟子名录给她,那份名录上清楚记载了每个弟子的信息,包括入门时间,司职山峰,以及生卒。雷劫之下并无人员伤亡,但这三个月来却有一个弟子死亡,死亡原因不详。
她去查了那个弟子的身份,发现就是当日抓捕盗猎者时抓获的小弟子。
从那时起,她就有所警惕,昆虚宗门之内必定出了问题。
祁怀舟神情未改,依旧微笑着,只是眼角已不再上扬。
瀑布外的赵睿霖和封默几时离开的,林风致全然不知,她现在的心思只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可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