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低声骂道。
断江沿岸五个村子,共要献上九对童男童女,三名少女,作为今年的祭品。
献祭的时间就是今日。
锁呐吹得欢腾,三牲齐备,各色果品五彩纸马打头阵,后面跟着坐在车驾上打扮得团花簇锦的小娃娃,以及三个身着嫁衣戴着凤冠头巾的少女。
热闹非凡的景象如同送亲的队伍,却掩不住锁呐声下的阵阵哭泣。十八个孩子,三个少女,也不知多少户人家因此破碎。
簇拥在最后的村民们个个都难掩脸上憔悴,眼里满是绝望妥协,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这种事,若是没遇上便罢,这碰上了,叫人如何能袖手旁观?
至少,林风致做不到。
可是救人不难,难在救人之后,该如何是好?祸蛇不除,势必迁怒两岸,到时候就不是这二十一条生命,而是五个村子数千百姓的生死存亡。
昆虚的人马带着重器,一时半会也无法立刻赶到,就算赶到,商讨对策探查布局都需要时间,至少也一个月打底,根本来不及。
要怎样才能救到人又不至迁怒于两岸百姓?
林风致脑袋飞快转动,不断思考两全之策。
眼见着车驾已经到了渡口前,一艘船停在江面上。江畔风大,吹得百姓们几乎睁不开眼,江面波涛汹涌,翻腾的浪花仿佛要掀翻渡口,冲入村庄般。可即便风刮得如此凶猛,离船十数步之遥的江面上,却弥漫着风吹不散的浓雾,一看就不正常。
车马未停,直接连车带人,一起驶入船上,村民们拢到渡口前,十来个百姓哭倒岸上,被身后的村民死死拉住,眼睁睁看着船缓缓而动,在这怒嚎的江面上,驶向未知之地。
办法还没想到,林风致顾不上许多,只道:“先跟上再说。”便与祁怀舟携手飞到江面之上,紧随船后。
怒涛翻滚,似要吞噬一切,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人隐藏修为,不能动用法宝武器,只凭修为立于浪尖,然而不曾想,这断江怒涛极其古怪,暗藏绵力,不似普通浪涛,单凭逐浪浮水之术无法立足。
眼见那船被浪滔越推越远,没入浓雾之间。祁怀舟低声一语:“抱住我。”没等林风致回复,便单手揽住她的腰肢。林风致自知境界虽高,但到底疏于修行,对敌经验不足,这种情况之下乖乖听话就好,便依祁怀舟之意,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任凭祁怀舟行事。
祁怀舟单手施法,一道无形之劲自他手中抛出,如同蛛丝一般缠在船尾,紧随船只被拉进了浓雾。一进浓雾,两人同时觉得元神一痛,被迫收回神识。
这浓雾有古怪。
“可能是瘴气。”林风致在祁怀舟耳边小声道,“月明提过,荒龙大泽之上毒物瘴气遍布,其中有一种会侵蚀修士神识,让人迷失心志,恐怕就是此气。”
她一边说,一边摸出两枚解毒丹,不由分说往祁怀舟唇中塞了一颗,再自己吞下另一颗。
“柳姐姐炼的解毒丹,先服为敬,有备无患。”
神识既不能释放,二人也就无从判断四周情况,加之浓雾又厚,伸手出去都看不清五指,别说前方的船只,要不是二人互相抱着,恐怕现在已经走散,如今只凭祁怀舟缠在船上的劲丝,来跟踪这艘船。
祁怀舟跟船,林风致也没闲着,腾出手来往水中倒入一瓶无色粉末。那粉末是离火谷以千年蝶晶矿母所磨之物,遇水不溶遇火不化遇风不散,不论在何地都能保持原样,用来定位最是好用。
断江难测,以此给昆虚的同伴们留作记号,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江浪颠簸了约两刻钟时间,翻腾的浪涛渐渐平静,船身不再摇晃,似乎驶入了平静地带。祁怀舟收力,带着林风致追到船尾处。
船慢慢地停下,在江面上下浮沉着,浓雾之中,隐隐约约可见船身上挂着的红灯笼,如同诡异的眼珠子。船四周升起无数红光,交织成笼,将船身笼罩。
是传送阵!
念头浮起之时,林风致只来得及和祁怀舟对望一眼,谁都没开口,只互相点了下头。祁怀舟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忽然一紧,带着她飞身而起,轻灵灵落到船尾。两人的脚刚落地,红光大炽,船身倏地消失于浓雾之中。
林风致只觉眼前一阵红光,待那光芒散去,已经连船带人到了个陌生地方。
哗哗的水流声不绝于耳,船依然行于水上,却已不在外界,好似到了地下河中,河道狭小,只容两艘船并行。
林风致与祁怀舟藏身船尾,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她小心翼翼地翻出经过秋月明补完的舆图仔细查看后,指着舆图上的一条水道,示意祁怀舟看。
“看,快到荒龙大泽了。”
误打误撞,他们竟然先进荒龙大泽。
“我们不能直接救人,我们得帮这些凡人拖延时间,尽可能拖到月明他们赶到,顺便想办法查探此地。”林风致心中已有决断,可问题接踵而来。
拖延时间,要怎么拖延?
这不是两三天的事,一拖就要拖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