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出的碎片好巧不巧划过了姜云梦的脸。
众人:“……”
无论是被额头磕得稀碎的地砖,还是世子夫人被飞溅的地砖碎片划破脸,都有点儿……不,是过于离谱了。
“啊啊啊啊啊……”
姜云梦惊声尖叫,高喊快叫郎中来。
胡元玉蹙眉,可姜云梦脸上一道血痕,还跪在地上的骆乔额头磕红,她压下心底的不悦,吩咐:“去请张郎中,扶你们娘子去花厅,把脸上的血清洗一下。”
姜云梦一听自己脸上有血,更加抓狂,甩开过来搀扶的春雨的手,朝林楚鸿冲去,一副要手撕她的狰狞模样。
骆乔见状,一骨碌爬起来,挡在了母亲面前。
骆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骆乔一只手掌竖在身前,姜云梦硬生生刹住脚步,表情惊恐,仿佛骆乔的手不是手,是杀人的弯刀。
以前只听闻四房生的七姑娘天生神力,襁褓之中“咬走”了十几个乳娘,实在没办法只能小心地用勺子喂羊奶,软乎乎的小手轻轻一挥,伺候的侍女脸被扇肿人被扇晕,将养好及天才恢复过来。
但人们总会下意识觉得传闻就是会被夸大,七姑娘力气或许大,天生神力就太过夸张了。
今日,成国公府众人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一比一还原传播。
“林氏!”姜云梦不想在四房面前气弱了,隔空开撕林楚鸿。
“二伯母想要说什么?”骆乔截了姜云梦的话,她比林楚鸿要矮一个头,人不高,护着母亲的气势却十足十,“可以跟我说。”
开玩笑,她可是东平小霸王,打遍东平郡无敌手,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铁牛大王的母亲。
“你你你……谁教你的规矩,这么跟长辈说话!”姜云梦气得舌头打结,指着骆乔,却不敢靠近了。
“建康京什么规矩我不知道啦,在我们东平郡,规矩就是以拳头说话。”骆乔挥了挥拳头,“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就一拳捶在旁边的香几上,香几立马四分五裂。
屋中安静一片,众人鼓着眼睛看躺在地上稀碎的香几:“……”
二房围过来声援母亲的郎君女郎们齐刷刷退了一步,就怕那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不死也半残。
骆乔哎呀一声,一脸假兮兮的吃惊,很不好意思地对胡元玉道:“祖母,孙女不是故意的,失手了,孙女赔。”
林楚鸿把骆乔拉到了身后,对胡元玉福了一福,“是儿媳没教好乔娘,她自小长在东平郡,跟着几个武师傅习武,野惯了,请母亲责罚。”
姚莹笑着对胡元玉道:“母亲,我倒是瞧着乔娘这孩子率真可爱得紧,小小年纪知道护着母亲,打坏了东西知道赔,我觉得四娣把乔娘教得很好。倒是二娣,非要与一个孩子过不去,孩子还小,她难道还小?”
“大嫂,你什么意思?”姜云梦立刻把矛头对准姚莹。
“乔娘知道自己力气大,没敢磕坏了祖母的地砖,多懂事的孩子。偏有人要挑理,处处彰显她高人一等的身份,偷鸡不成蚀把米。”姚莹捂着嘴角笑,“二娣与其在这里跟个孩子计较,快些叫郎中用些药,省得留了疤,毁了容。”
不说不痛,一说,姜云梦觉得自己的脸奇痛无比,仿佛立刻就要毁容,其他都顾不上了,脸要紧。
姜云梦吃瘪,姚莹就高兴,看骆乔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慈爱,连带看林楚鸿都顺眼一些,等骆乔给她见礼时,大方地给出了另外准备的累金丝蝴蝶簪。
二房的孩子都跟着母亲走了,没了那一大家子,骆乔认亲戚认得非常快,与三房的八姑娘骆芷互相见礼后,就乖巧跟在母亲身后。
这时,墨琴拿出一份礼单,林楚鸿接过呈给胡元玉,道:“四郎驻守边塞,多年不能回京,每每感慨父亲母亲对他的教养之恩,悔不能在父母跟前敬孝,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孝心,就只能备些土仪孝敬父亲母亲。儿媳笑话他,这建康京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就他愣头愣脑满东平寻摸。”
胡元玉打开礼单,起头就是一对羊脂白玉如意,各种金银玉器、名贵香料、绫罗绸缎密密列在礼单上面,还有金裸银锭等,这份礼单之豪华,可不是林楚鸿口中“东平寻摸的土仪”。
“你们夫妻的孝心,我和你们父亲都是知道的。”胡元玉满意地合上礼单,对林楚鸿的态度和蔼了几分,“老四驻守兖州拒东魏,这些年来也算是战功赫赫,国公爷说起他来从来都只有满意的。你们夫妻日子和美,就不枉我和你们父亲的教养了。”
姚莹在旁边看着,即使没瞧见礼单里的内容,也明白四房孝敬得婆母很满意,暗自撇了撇嘴——商贾女果真是财大气粗,一份礼单就能讨了婆母欢心。
林楚鸿福了一福,又拿出一份礼单,说道:“因家中治丧,兄长几人不好走动,这次无法来建康京拜见国公爷和您,兄长们托儿媳转达他们的歉意,待除服之后,再登门拜见。”
“你娘家父亲意外身故,国公爷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