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城主大喜,连忙跪下,“少主请下命令,首先该做什么?联系药门?”
殷羡久久注视浮影对面的黑气,淡淡吐出两个字,“封城。”
副城主猛地抬头,最初的不解变成愤怒,“什么意思?身为申屠家族的少主只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提建议。”
殷羡冷眼瞥他,“本座不是建议,是命令。从此刻起,申屠以及附属家族会关闭所有来往涌泉城的传送阵,并且派军驻扎在城外,用隔绝大阵封锁城门。任何人胆敢出城,杀无赦。”
副城主惊得跌倒在地,抓住殷羡的衣角哀求道,“求求少主大发善心,涌泉城有千万城民,一千万条命啊!”殷羡不为所动,副城主又试图贿赂,“灵脉宝物,贮存无数,尽可供奉给少主!侍卫军队,皆听少主号令。只要申屠少主出手,整个涌泉城双手奉上。”
“你还不懂吗?”殷羡挥开副城主,冷声道,“涌泉城已经亡了。”
佛门直属分寺,已经被侵染成这样,城内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离开密室,殷羡第一时间取出玉牌,找到【相爱相杀一家人】分组。
【申屠:来了。】
群组静了片刻,其他人瞬时懂了。
【跑堂:终于来了,怎么出现的?】
【申屠:契机不清楚,已经封城了,恐怕要入城查看。】
【祭:涌泉城?】
【申屠:你也收到消息了?】
【跑堂:要不要正式提醒佛门?】
【祭:不用了,尸弃佛赶过去了。】
一个时辰前,涌泉城以东的小城,某处偏僻宅院。
沈夫人坐在小凳上,一针一针扎靴子,缝了半月,最后只需在鞋头嵌入青绿色的宝石。
院落传来孩子们跳皮筋儿的嬉闹声,时不时夹杂老翁嘶哑的欢笑。
若在以前,这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安谧情景,每日都有追债的人来家砸门,孩子们躲在衣柜哭泣,她和老翁洗衣挣钱,还要去给流连赌坊的相公送钱。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说起来转机就在那天,数月不着家的相公突然回来,拿出一大笔钱,还清债务,安心窝在家里。收心转性,好似变了个人。那天恰逢菩提佛回归,说不定是佛尊保佑家门。
沈夫人不觉回望,相公穿着一身青衣,在檐下削木雕面具,颇有些像镇上的秀才,温文儒雅。一刀接着一刀,行云流水,以前从不知他有这手艺。连日来,削了一个又一个面具,却从不曾补完最后一刀。
她问过,他淡淡说还不是时候。
她心想,说不定相公芯子真换了个人,换了也好。
巨雷劈在涌泉城的时候,她们这儿也震响一声惊雷,孩子们吓得跑来躲进她怀里。她一面安抚着,一面望向相公,就见他轻轻补上最后一刀。
面具已成。
他起身进屋,再出来时,换了一身玄衣,暗沉得几乎融进阴影。
孩子们出声叫爹,他没看他们,径直走向大门。
沈夫人心念一动,跟了上去,出声唤他,“相公!”
“这些日子,多谢款待。”他顿住脚步,神色和往常一样寡淡,“若想活命,即刻带着家人前往佛门。”
沈夫人有些怅然若失,强打精神又问,“阁下是?”
他扣上面具,原色的木雕瞬间化作黑白油面,抬步走向涌泉城巨雷的方向。
风中飘来冷淡的话,“敝姓虞。”
490众生共业
◎天道不喜,就是你们的罪◎
涌泉城,分寺附近酒楼后厨。
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混杂行行鲜血,事变时厨子们仓皇逃离的混乱模样可想而知。锅里还炖着猪蹄,柴火旺得几乎要喷出来,沸腾的热汽把香味熏满整间屋子。窖藏百年的美酒倒了一地,流到哪儿,香气就侵到哪儿。
背靠门扉的沙弥忍不住咽口水,抬眼一瞥,就见灶上的烤鸡肉汁四溢。旁边一只胖手攥住鸡腿,还没送进嘴里,整个人就了无声息,临死之际还干巴巴望着锅里的猪蹄。
沙弥痛苦收回视线,身为和尚的师弟,竟然死前犯戒,那不知实体的黑气太厉害了。
突然之间,门扉从外重重撞了一下,沙弥赶紧用身体抵住。
砰地一声,门板撞开个洞,一只手伸了进来,洞外闪过一张的面容,“开开门——救命啊!”
沙弥犹豫不决,和尚的良知和人族的恐惧拉扯着他。
那人瞥见里面的光头,面露大喜,忙喊,“大师,行行好,让我进去躲躲!”
刚准备开门,那人的身影飞快掠去,阵阵鲜血溅上门扉,嘶吼声紧贴墙壁。
沙弥连忙合眼,整个身体扛住木门,口中不断念经,以此平复心绪。
不多久,身旁的念经声忽然停了。沙弥劝道:“师兄,方丈走前交代经文有助于抵抗黑气,千万不要断。”
话还没说完,师兄猛地扑了过来,掐住沙弥的脖子,狠声道:“大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