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细汗淋漓。
外头天色大亮。
她顾不得一身的黏腻,掀开床帐朝外头喊了声,
“备马车,回苏府!”
真娇
梳洗过后,苏珞浅甚至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拎着裙摆急急忙忙要出府。
然而她刚迈出府门,便迎头撞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陆璟肆眉心微蹙,冷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跑什么?”
“有事,我要先回一趟苏府。”
苏珞浅仰头,急急说完这一句,拂开他的手就要上马车。
却被陆璟肆直接单手拦腰捞回来。
“哎!你干嘛?”
她是真的有急事。
陆璟肆直接将人带回王府,“我也有事和你说。”
“等我回来再说,你现在先放我下来。”
陆璟肆没理,将人扣得更紧。
苏珞浅扑腾着两条小细腿,急得不行。
“陆璟肆你别闹,我是真的有急事。”
身后的泽兰、银朱和福临,还有一堆下人候在府门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苏珞浅又急又气,小脸涨得通红,拍他的手,却无法让他松开分毫。
陆璟肆扣着她的腰,一路入了廊道,终是将人放下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扬州传来你兄长的消息。”
苏珞浅,“!!!”
她倏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但随即又反应过来——
如此一来,那她所梦到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一夜惊梦醒来,她其实并未将梦中的事当真,只是心里有些慌,想回苏府问问阿爹阿娘,兄长近来可有平安报信回来。
所以才急匆匆地想要出门。
可此时陆璟肆的这句话,便几乎是将梦中事坐实了。
苏珞浅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哽咽道,“我阿兄怎么了?”
陆璟肆并未立即答话,而是带着她回了主院。
将卧房的门关上,他这才说道,“我派出去在扬州的暗卫报回来的消息,你阿兄被软禁在那边。”
“什么?”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信息太多。
苏珞浅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陆璟肆为什么会派暗卫去扬州?阿兄为什么会被软禁在扬州?又是何人软禁了他?
事到如今,陆璟肆也没想瞒着她,苏珞允被软禁一事应是与他原本所调查之事有关。
于是,他便将之前在青阳驿发现扬州到裕京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出现的事告知于她。
因为此事,他才会派赤霄前往扬州。
而赤霄在扬州潜伏多日,苏珞允被软禁是他带回来的最新消息。
今早陆璟肆才收到,所以连忙赶回来。
闻言,苏珞浅一把攥住他的宽袖,泪眼婆娑道,“四哥四哥,救救阿兄。”
“我求求你救救阿兄。”
她眼底满是惊惶未定,盈盈眼眶盛不住那泪花,一滴滴落下来,砸在男人手背上。
陆璟肆抬手摸摸她的脸颊,低声安抚,“别担心,我会将兄长救出来。”
他将人抱进怀里,大掌在她单薄的脊背上轻拍,“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会去扬州,将他平安带回来的。”
听到他的话,苏珞浅急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脑袋靠在他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四哥,你带我一起,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陆璟肆抱着人在檀木桌边坐下,抬手给她擦泪,又倒了杯茶水,递到她唇边,“兄长被软禁一事,想来与些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脱不了干系,既如此,那这事也须得让陛下知晓。”
天高路远,扬州虽是富庶宁和之地,但说到底不比裕京城天子脚下,想要查清此事,必然不能堂堂正正以承安王或典狱司的身份前去。
而若想要重新造一个可以瞒天过海的身份,那由圣上出面,才最能以假乱真,也可以保他们无后顾之忧。
苏珞浅吸了吸鼻子,了然点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鼻尖染上嫣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只现下被他安抚了一番,心绪稍稍平定下来。
正想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不成想陆璟肆抬手躲开。
苏珞浅下意识抬眸望过去,眼底满是不解。
陆璟肆面色自然道,“我喂你。”
她眼睫一颤,脸上浮现赧色,却是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就着他的手喝完这一小杯茶水,陆璟肆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道,“若是要离京,此番前去扬州时日必不短,岳父岳母那边如何说,你可考虑清楚?”
苏珞浅明白此事不宜声张,但若是苏珞允再多些时日没有书信报回来,那苏良卓和崔安岚迟早会起疑心,还不如一开始就和他们说清楚。
思及此,她轻声道,“我会和阿爹阿娘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