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了胡服,一贯的朱红打底,金丝缠绕着暗色纹路,大翻领下奶般的皮子隐隐欲现,那对伏起也比平时更鼓鼓囊囊,往日襦裙遮掩的盈盈细腰被窄带收紧显出。
阮玉看得眼都亮了,缠她不让她走。
贺元差点又发了脾气,他才不甘愿点头,亲手给贺元点了花钿,衬得她容色更甚。他还咬她耳垂嘀咕:“下次我们去马上。”
回他的自是贺元带嗔的眼风。
五桃挑的世家几代承爵,与宗室不少牵扯,正是离不得皇室庇佑。
贺元出现马场时,贵妇已到齐。
她作为即将落定的一朝之后,自是备受瞩目。
纵然贺元名声不佳,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容色足以蛊惑帝心。
这些世家贵妇云集的马场自是少不得往日奚落过贺元的贵妇。
如此见她,倒也几分尴尬。
有些厚着脸皮的还上去套了近乎。
贺元不耐这些琐碎,牵了马匹要玩耍。
主人家迅速分好马队,而贺元的自是最好的。
几场下来,贺元玩得也畅快。
可偏有人扫兴。
自世家软了口气,决定接受傀儡新后,为将来娇女入宫铺路后,不少人都琢磨着如何讨好。
柳氏自是最佳选择。
所以贺元见着这一幕也不足为奇。
“发生了何事,怎的不跑马玩。”主人骑着马悠哉看向面前围堵着一圈。
不少贵女世妇在此看戏,从进场贺元就未曾注意过的柳氏局于中间,她生子已有时日,又复往日柔态。
她身侧的妇人厌憎看她一眼,“方才与几个姐妹显摆头钗,跑马落了地,我想也就算了,偏得有丫鬟看她小家子气,捡起让丫鬟收走了。”
柳氏通红着脸,她解释道:“姐姐你莫乱说,分明是你方才赠与我,我推拖不要,你既硬给了那眼皮子浅的丫鬟。”
跪着的丫鬟面前正是一支摔断的头钗,她惊恐道:“是夫人,夫人让我。”
那夫人冷哼一声,“你要稀罕,我可多的是,何必这般行事。”
周遭妇人轻笑,“她也不是小家出生,真是丢人。”
贺元在远处,一眼尽收。
她晓得她们玩什么把戏。
如今王良不过四品闲散官职,这般职位满金都数之不尽,可不再是往日那个春风得意的长公主女婿。
柳氏不知身份来此,本就不知高低轻重。
“难道忘了她可是外室出身,如此倒是有迹可循。”
众人目色小心翼翼看向贺元。
主人面目不善,不过是想在贺元面前羞辱柳氏,可非将贺元牵涉其中。
柳氏面色苍白,愈加窘迫,“是这丫鬟撒谎。”
主人终于开口打断:“今日招待不善,改日送你一匝金钗。”
她对的是妇人,一眼未看柳氏。
妇人轻哼,“当我稀罕,以后这般人可别瞎请,真是丢人。”
却是绝了往后柳氏的社交路。
贺元看得好笑,柳氏不是白氏,没得让她妒忌资本。
这些人要讨好她,要羞辱也得是那王良。她看柳氏可怜,可也不会帮她,总得也是自作自受。
谁想,柳氏见着了贺元,她挤开人群,跪在她马前,哭哭啼啼道:“可是郡主做得手脚,何必如此折辱我。”
贺元不耐与她做戏,她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来前难道不知,来这儿就是受辱吗。”
她的嗓音轻甜,“你啊,活该。”
她高扬起马鞭,“让不让。”
还未等柳氏考量,已有仆从拉开了她。
贺元眸色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柳氏不晓得如今可不是她卖可怜就能脏她名声,绝对的权势前,这些小家子气的勾心斗角算得什么。
这怜悯,让柳氏恨不得去死。
像是戏不够似的,突有外间的丫鬟进了马场。身上的服饰却是出自王府。
今日马场宴客,分为两旁,另半则俱是妇人们夫君。
王良那头被柳氏丫鬟通风报信,他知道一二后也不唐突娇客,派丫鬟前来了解详情。
主人本要变脸,不耐道:“这般小事,何须王大人何须多事。”
那头丫鬟牙尖嘴利回道:“大人说了,事虽小可夫人名节是大。”
他像是宠着昔日贺元般纵着柳氏。
这话一出哪里没有目光惊羡,有不少悄悄看去贺元,怕她生气。
贺元看也未看。
她一甩马鞭,就往别处去。
她可不想让这些人看戏。
等她围着马场转回来,事也处置妥帖,王良素来多智,让那丫鬟两边来往几眼两语就逼得丫鬟承认是自己贪心。
可明眼人都晓得,怕是那妇人是了主谋,只是到底牵扯贺元没,却是不得知了。
有人悄声感慨起王良宠妻,也有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