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所见,其锋芒毕露,似乎比起往日更甚三分。
却分明是已经渐渐踏破了情劫八难,要重入真君境界的迹象啊。
曾经为真君,坠入八难之下,再度攀升回到了原本的境界之上,这样成就的真君,却和寻常一步步修持上来的真君,截然不同,境界更深,底蕴更厚,往日有这等经历的,无不是成就了帝境。
而在这位吕纯阳之身后,是穿着甲胄的兵家魁首李翟。
神色漠然,平静看着前方诸僧,似乎也是在看着这诸僧背后的人皇,此地乃是中原九州之腹地,亦是人间神武的京城,本来就是人道气运最为鼎盛的地方,再加上先前人皇和李翟彼此之间的争斗,此地之气氛业已堆积到了极致。
以诸僧的实力,几乎已经可以以肉眼看到那呼啸而起,无边愤怒而强盛的人道气运,仿佛猛虎生双翼,仰天咆哮,震慑左右,哪怕是这些菩萨都不得不心中慨叹,双手合十自语:“是好气运!”
“果然,人道当兴!”
“是啊,这等气运如柴薪,我佛门大盛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是也,是也,合该我佛大盛!”
一苍龙,一猛虎,两股人道气运汇聚在了一起,彼此锋芒相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瞬间爆发出来,伴随着一名力士重重敲击在了铜锣之上,刺耳的声音激荡而起,朝着四面八方地震荡开来,吕洞宾的眸子闪过一丝丝寒光,将手中之酒壶朝着后面一抛。
踉踉跄跄起身,一手提剑,一手朝着前方虚引,朗声道:
“不知道哪位佛门大师赐教了!”
诸菩萨缓缓睁开双目,一道道视线,皆落在了吕洞宾的身上。
就仿佛佛门的气数,道门的根基,以及这人间之后数百年的悲欢离合,诸多兴盛,皆系于此一身之上,纵然是不敌,也需倾尽全力而为之,是日道门吕纯阳迎战这十余名隐藏了身份的佛门菩萨。
其中一僧起身,双手合十踱步而前,淡淡道:“贫僧修持佛法,并无其余诸神通,唯知空,知假,知万物虚无,今日第一战,由吾对你,我等论空。”
第二名僧人旋即起身,双手合十,样貌奇古,声音沉闷如雷霆,道:“贫僧修持无法,证不多诸多神通,唯独定力算是尚可,可坐在此地,雷霆轰击,烈焰焚城,而吾心不动,神不动,意不动,法不动。”
第三名僧人亦然继续回答。
乃至于一十六名僧人菩萨皆是道出了一名比斗的理由,自修为,到领悟,到玄通,再到诸定力,心性,一十六僧,有一十六比试,是为了争气运,分上下,到了此刻,便是周围那些没有修为,不知境界的寻常百姓,却也知道,这一次比试对于这位道长来说,是何等的艰难。
这些僧人能够站在这里,肯定都是无比强横之辈,提出来的比试主题,也肯定是他们最擅长的部分,最强大的东西,也是最有信心获胜的那些。
道门只他一个来而已。
也就是说,这位吕纯阳必须要在一十六个领域击败这一十六个最擅长这些东西的僧人,是在一十六个领域超越这些佛门最强,才能够获胜,至少是要有九次获胜,是车轮战,是连续战,更是以自身一人击众僧之长。
“完了,完了……道门竟然只有这样一个人吗?!”
“这样的话,是不是提前去剃了头发比较好?!”
“可恶,道门也算是我本土之宗门?平日里说的好听,可是临到这个时候,竟然拿不出十几个修行有成的人,前来参加比试的吗?!”
“唉,也不能这样说,可能这位道长足够厉害,能够以一敌十呢?”
“哈?以一敌十,我看未必,再说,既然没有把握的话,这大将军为什么要答应的!?这不是坑了我们吗?!”
人群之中,熙熙攘攘诸多嘈杂之声响起来,有的是真的失望,有的是世家的反串,诸多嘈杂,沸反盈天,哪怕是兵家的士卒们愤怒地拦截,也拦不下他们的话语声音,而在远离此地的最高处,在那摘星楼中,那老僧双手合十,温和道:
“是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无论这个吕纯阳有多大的名气,多大的道行,多大的修为,到了如今,也是必败无疑了,陛下您可以放心了。”
“吕纯阳已败了,道门也已败了。”
“不提诸多同修对于这些部分,皆已抵达了佛门最强;只是以一敌多,吕纯阳便要败一分;以自身之短而击众佛之长,再败一分;以一地仙,而击一十六菩萨,是再败第三分,尚未开战,道门已败了三分,此战于陛下来说,不过只是必胜之战罢了。”
许久后,那人皇开口道:“是这样吗……”
只是之后论法开始,却是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吕纯阳,以地仙之躯,连败三僧。
论法无双,斗法无双,辩才超凡!
先前诸人对于吕纯阳皆是不抱希望,对于未来诸事,皆是黯然失色;可是见到这道人连胜三次,也不由得也为他鼓劲起来,声势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