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嘹亮的牛角号声响彻长空。苍炎军立刻开始移动起来,列成前后三排,尖锐的长矛向上斜刺长空,迎向滚滚而来的大雍铁骑。
马蹄奔腾,大地如海潮般飞速倒退。
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
“迎敌!”
最前排的苍炎士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寒光闪烁的矛头刺破凛冽的朔风,形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后几排的骑兵则将手中的弯刀高举,月光下反射出寒烈的光芒。
眼看雍军的骑兵就要狠狠撞上密集的长枪阵,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巴罗惊讶地发现,冲在最前方的大雍骑兵突然间从中间裂了开来,仿佛汹涌奔流的海潮被礁石倏然切割成两股,避开严阵以待的中军,竟向着苍炎军的两翼席卷而去!
巴罗猝不及防,连忙调军去增援两翼,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斜切两翼的大雍军堪堪冲过苍炎军的正面,下一刻,一波波箭雨凌空掠起,铺天盖地地扎落下来。
“竖盾!竖盾!”巴罗大叫着。
可还没等苍炎军稳住阵脚,萧暥和云越各率一百锐士,犹如两柄锋利的剔骨尖刀,剖开苍炎军混乱的两翼,苍炎军猝不及防,宛如波分浪裂。
转瞬之间,距离巴罗的中军阵仅只数十步之遥。
巴罗赫然回首,还来不及提起钢刀,一道锋利的寒光掠过脖颈。
巴罗只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无尽的黑暗就将他淹没。
萧暥一把提起巴罗血淋淋的头颅,高声道:“首领已死!”
苍炎军一见巴罗被杀,顿时六神无主,四散逃窜的、负隅顽抗的、不知所措的,乱成了一锅粥。
萧暥正要下令追杀。
就在这时,天边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战马嘶鸣声。
萧暥霍然抬头,就见苍茫的雪原上,一个黑点正快速地移动。
阿迦罗?!
萧暥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纵马上了雪坡,举目望去,就见朔风卷起漫天碎雪飞扬,茫茫天地间,一人身披黑甲,手提长戟,纵马而来。正是呼延钺!
萧暥心中猛地一沉。
朔风如刀,割得他皮肤生疼,雪尘迷乱了他的视线。
阿迦罗终究没有来。
萧暥目光凝定地看着呼延钺由远及近的身影,此时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他哑声道:“呼延钺,阿迦罗何在?”
“他死了。”呼延钺阴声道,
随后扬起长戟,高声道:“尊上有令,有请萧将军。余者格杀!”
萧暥切齿道:“尊上何人?”
“你去了便知。”
话音未落,萧暥手中长剑已呛然脱鞘而出,一剑迅如流星,锋利的剑尖划过呼延钺的咽喉,迸出火星四溅。
金身!
萧暥心中猛地一沉。
当年在襄州之战,萧暥就知道呼延钺是金刚之身,刀枪不入。谢映之曾指导他射中呼延钺全身五处命门,得以暂破其金身,但显然这一招只能使一次。
萧暥一剑未中,在马背上往后一仰,避过呼延钺风雷般的一戟。长剑迅速转而劈向呼延钺后心。又是当的一声金铁相击的激响,火星爆裂。萧暥只觉得虎口震得发麻,呼延钺却毫发无伤。
此人难道真的是无敌的吗?
而此刻,四周的苍炎军一见呼延钺来了,立即停止了奔逃,疯狂反扑起来。形势开始逆转。
萧暥所率锐士毕竟只有两百余人。此刻这区区两百余人陷在五千苍炎军阵中,如几片浪花被汹涌的海水吞没。
“嗖嗖”两支冰冷的长矛同时闪电般刺出,狠狠地扎进了战马的胸腔。
“咴律律~”战马昂首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下。
云越被大力狠掼下马背,他敏捷地就地一滚,但还未来得及站稳,一柄锋利的钢刀紧跟着劈空而至。
“受死!”
一名苍炎骑将目露凶光,钢刀带着千钧之力挥斩而下。
“云副将!”一名锐士大叫一声,奋不顾身地挡在云越跟前,同时将手中长剑狠狠向那骑将掷去。
“噗~”
刀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剖开了那名锐士的胸膛,但他临死前的一剑亦刺中了那名苍炎骑将。
“赵庆!”云越大叫道。
一缕殷红的鲜血从赵庆的胸膛喷出,激溅的热血洒了云越满脸。
他一把抹去脸上的血,眸子里露出狼一般的凶光,提剑迎向蜂拥而上的苍炎军。
“死战不退!”一名锐士胸前插着数支长矛,猛地昂起头颅声嘶力竭地大吼,鲜血顺着冰寒的长矛汩汩流下。
一名锐士背后插着两支长矛,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身来,犹力战不息,直到被围攻而来的苍炎军砍下头颅。
……
萧暥强咽下一口血,举剑奋力一格,当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