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恕警惕,暗道:来了!
沉沉黑雾滚过来,只看得清一双溜溜的眼睛。贺拔恕心道,如此藏头露尾,不愧是邪修!
他双手握住匕首,疾步冲去。
正好起了一阵风,刮过那团黑雾,显露出“邪修”真正的样子来。
扭曲不似人族的身体,狰狞的面目远超妖兽海族,眼放凶光。这不知名的玩意儿抓着半个人头,一大口一大口咬,吮吸嚼碎,又吐掉。
贺拔恕唬了一大跳,急忙刹住脚步,险险没冲上去。
什么玩意儿这是!
他的声音发抖,“这疏狂界的邪修太邪性了吧。”
后方传来若鹿的喊声,“这是天魔啊!”
天魔?什么天魔?
哪来的?
他不就睡了几天嘛?怎么天魔都蹦出来了!
等等!被关进碧湖监狱的时候,疏狂界不就升起黑柱了吗?莫非疏狂界真的沦陷了?
好家伙!
是天魔你早说啊!他不就不装这个逼了!
贺拔恕心里直打鼓,两只手都在哆嗦。
天魔突然扔掉人头,凶狠的眼神射向贺拔恕,脚下一跺,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贺拔恕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抬头,身体已经被天魔的阴影罩住。
危急之刻,脚下冒出传送阵。贺拔恕被若鹿传送到身边,脚一软,摔倒在地。
天魔愤怒地大吼一声,凶光射过来,又凶猛地扑过来。
若鹿沉着上前,待天魔冲到面前,迅速把金符贴在它脑门。符刚贴上,立刻就沾满魔气湮灭了。
“不行!这是带牌的鸦军,金符没用!”
两修士见状不对,拔腿就逃。
贺拔恕也被若鹿从地上提起来,催促着逃走。贺拔恕转头看向背上的黑脸修士,原来不是肺痨,而是魔气入体!
贺拔恕又看向若鹿,试探地问道:“道友,这天魔疏狂界沦陷了?”
若鹿绷紧脸,“差点沦陷了,现在黑柱全部关闭,没有天魔能再进来,只要解决掉剩下的天魔就行。”
贺拔恕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然他就要困在疏狂界。
话说回来,恐怕疏狂界的人还不知道,升起黑柱的家伙是坤舆界的人!这一切,说不定就是坤舆界暗中捣鬼。等他爆出此事,坤舆界定会和疏狂界交恶。到时候坤舆界的名声一落千丈,看那狗和尚怎么办!
贺拔恕打定主意,要那狗和尚付出代价。不过此时先脱身要紧。
那天魔大吼着,追在身后,紧跟不舍。
若鹿摸出玉牌,打开通讯,说道,【树海,东侧上坡,高阶魔将一只,请求援助。】
玉牌传来温和却没有感情的女声,【树海东侧是吗?有元婴期佛修搜查,马上为您转接。】
几声嘟音之后,玉牌里又变成冷淡的男声,【带不带牌儿?】
【瓜哥?】若鹿面色大喜,【带带带!】
【多少号?】
若鹿转头瞅了一眼,【鸦军一千零八号。】
【等着,这就来!】
贺拔恕心下大定,不管怎样面对天魔,佛修还是比道修靠谱点。
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天魔却咬得越来越紧,离他们只差一步。
若鹿又摸出玉牌,【瓜哥,还没到?快扛不住了!】
玉牌的声音还是那般冷淡,没有一点惊慌,【找不到。】
【东侧,靠近上坡,马上就到山顶。】若鹿的语气有些焦急,【瓜哥快些,我这儿还有一个伤员。】
过了一会儿,玉牌传来的声音有些丧气,【找不到,算了。】
魔气压到身后,天魔已经追到屁股后头。
贺拔恕急了,冲玉牌大喊,【等等,什么叫算了,这儿四条人命呢!】
啪地一声,通讯断了。
贺拔恕只想骂人,什么佛修,一股子倔脾气,命都没了,居然说算了。
天魔的怒吼声响在耳畔。
贺拔恕转身一看,只见天魔跃到半空,直直朝他们扑过来。
要死!这个距离,会被抓住!
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极远的地方荡起响彻云霄的大吼,“趴——下——”
树海的鸟儿凄厉地啼叫,纷纷展翅逃出树海。
前边的两个修士,一闻声立马趴下。贺拔恕不知缘由,却被若鹿按头扑倒。
穿过繁密的树林,深处亮起一点金光,点飞速扩散成线,离地七尺的高度横来一道金光,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至面前。
所有树木的七尺处响起咔嚓声。
一根错金铁棍倏地飞来,横断天魔的腰部。
整片树海上挪一刹那,紧接着轰然倒下,万年密林只剩下七尺高的树干。
天光泻下来。
高空鸟儿的啼叫愈加凄惨。
贺拔恕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