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用红布盖起来,这东西,程弯弯之前并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运来的,不过她太忙了,忽略了这些事儿也正常。
随着魏县令一声吉时到,程弯弯和秦王一起动手,将石碑上的红布扯下来。
红色的布揭开,露出一块巨大的朝天石,石头是天然的荧黄色,屹立在河道边上,上面刻着五个字——“萧秦大运河”。
程弯弯:“……”
这应该是她最无语的一次。
这个时代给道路运河命名,都是从起始两地各选取一个字,比如扬州去京城的运河,叫做京扬大运河,冀州去京城的官道,叫做京冀大路……他们大河镇修建的运河,就算不从大河镇选一个字,那也该用一个湖州的湖字,再和扬州的扬并起来,称之为湖扬,或者扬湖大运河都行……
结果,却被称为萧秦。
萧,乃当今皇室的姓,秦,乃秦王的封号。
萧秦,那就是秦王本人。
请问,这秦王除了当一个挂职大司空,跟这条运河有半毛钱关系么?
这人对大运河的付出,还不及大河镇随随便便一个村民!
他哪来的脸给运河取这么个名字!
程弯弯心中疯狂吐槽,但面上丝毫不显。
她脸上的带着微笑,和所有老百姓们一起抬手鼓掌。
与此同时,大河上出现无数只豪华的商船,百舸并立,气势恢宏,现场的气氛格外热络。
“下官在江月酒楼安排了宴席,请王爷、穗恭人、各位大人前往入座。”魏县令做了个有请的手势,赵县丞则在前方带路。
程弯弯并不想和秦王在一桌用餐,她以接待女眷的名义,和知府夫人坐在了另一雅间,另外还有林夫人郑夫人等各位官眷。
一行人在桌子边坐下来,说了一些关于运河的话,慢慢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各位一起用餐了。”郑夫人笑着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年后我就得前往京城,为我儿筹办婚事了。”
知府夫人接过话问道:“郑少爷都要成婚了,怎么从来没听郑夫人说起过?”
“之前没定下来,所以就没声张,昨儿个峰儿写信回来,说已经交换了生辰八字,年后开春就成婚。”郑夫人满脸喜意,“我儿娶的是京城四品官员的嫡次女,这算是我们郑家高攀了。”
包厢里不少人露出羡慕的目光,郑望峰的事儿,附近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三年前娶了个小妾,还有了庶长子,真没想到,这样的人都被京城大官给看上了,有岳父提携,以后郑家不得了了。
秦王强行入住
程弯弯打听了一下李秀红的事儿。
不是她自己八卦……咳咳,是有那么一丢丢啦,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张婆娘多次念叨过这个娘家侄女,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消息了。
两年前的张婆娘,是村里最讨人嫌的妇人。
但后来因为煤炭中毒,说话不利索之后,人缘慢慢的就好起来了。
“你说那个给郑家生了庶长子的小妾呀,哎,真是命苦……”一擅长打听消息的夫人低声道,“郑少爷考上举人后,这小妾和孩子就被送到庄子上去了,不过听说小妾很不安分,一直闹事,最初郑家还忍着,但郑少爷入朝为官后,郑家怕她影响前程,就把这小妾发卖了,至于那个孩子,据说早就过继给族里其他人抚养了……”
程弯弯缓声问道:“那小妾发卖到哪里去了?”
“这谁说得清楚?”那夫人摇头,“郑少爷的其他小妾也都一并卖掉了,后院子里干干净净。”
程弯弯叹了一口气。
当初是李秀红算计郑望峰,她如愿成为郑望峰的小妾,还怀上了郑望峰的长子,却没想到,落得这么个结局。
这年头,虽然稍微太平,但处在封建社会没有自由身的女子,一纸卖身契就能决定命运,李秀红这辈子大抵是完了。
这事儿,程弯弯也不好告诉张婆娘,就当什么也没打听到吧。
用餐结束后,程弯弯回到院子里,看到家里人热热闹闹坐在屋子里说话,顿觉得满足,没有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儿了。
吴慧娘正在和齐婆子商量各工坊年礼的规格,往年这些事情是程弯弯来审核,从今年开始,家中这些琐事全部交给吴慧娘来处理,程弯弯有心要将大儿媳培养成当家夫人,以后她就能甩手不干了。
“娘,这个礼单还行吗?”吴慧娘将一张纸递过去,“去年的规格是二两银子,今年的盈利翻了三倍,我就想着将年礼规格提到三两银子,二两银子封红,另外一两银子购买米面油盐、鸡鸭鱼肉,咱们库房里不是还有一些冬衣冬被么,正好也可以给大家伙发下去。”
程弯弯看了一眼,各方面都很到位,她点头道:“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办,明日你亲自去派发年礼。”
吴慧娘明白,这是婆婆要想她在工坊众人面前立起来,她要想和大山并肩而立,就必须处理学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