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瑄目光锐利:“不过我好奇,你阅尽人间,到底偷窥了多少私闱之事,都总结出经验了。”
那鬽恐慌地辩解,“不是我制造的幻觉,不,一开始我确实想用幻境背水一搏,可是没料到你心念力那么强,之后全都是你在掌控幻境,我什么都没做……”
它发现刚才还被它嘲笑软弱的青年,现在看向它的目光,冷峻中带着不容欺瞒的威仪,竟颇有帝王气了。
魏瑄冷然道,“你若还想活下去,就要为我做事,我需要一个能安插在苍冥族内部的……”他看了眼那个鬽,“算是个人罢。”
一直以来,他们与苍冥族之间就是敌暗我明,处处被动,现在,该换换了。
天亮的时候,一夜风波已定。
魏瑄从榻上醒来,“这是哪里?”
“这是舰船上。”一名士兵道,“殿下,你昨晚回来,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倒头就睡。”
魏瑄凝眉,他昨晚上的船,应该是真的船,只是之后所见所闻都是幻境,那个鬽想最后反戈一击,利用幻境操纵他,也许还想借他袭击谢映之。没料到幻境被他反控了。
“我这就去通报将军。”
那士兵转走出去后,魏瑄立即起身掀了狼藉的床单,和两年前的惊慌失措不同,他走到舷窗前,面不改色地把床单扔到了涛涛江水中。
布衣
宝船在就近停在句章。
各路诸侯大夫们离船登岸,此番宝船上惊魂一夜,还赔了不少珍宝。个个垂头丧气。但是愿赌服输,也没有办法。
船是在襄州境内出的事,作为襄州牧,高严出面来安抚众人,但是他为人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要说是斡旋于诸位诸侯贵人之间,不得罪人便是好了。
所以还是要谢映之出面。
萧暥站在高楼上,看他于诸侯公卿之间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且谈吐优雅,态度温文,一举一动间自是名士风流,赏心悦目。
不禁感慨谢玄首既长于谋断,又善于辞令,内务外交一手抓,而且还是劳模。
此番回来,谢映之马不停蹄,都没休息过,把染血的衣衫换了,就匆匆去接客,不是,待客了。
萧暥颇为担心他的身体,毕竟那一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流了那么多血。
等到众人散去,萧暥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先生。”
谢映之莞尔,“主公有事?”
萧暥确实有些话想跟谢映之私下谈谈,自从结契以后,他这马甲已经是透明了。
虽然以谢映之的敏锐,早在雨夜客栈时,恐怕就已经怀疑他的身份,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现在是坐实了。就算他不坦白,谢映之也很可能已经猜到他是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来的。
“先生,可否到我屋中叙话?”萧暥道,他想跟谢映之坦白谈谈,也探一探谢映之的态度。
谢映之刚要答话,
“先生,北宫世子醒了,正在发脾气!”一名小厮匆匆来报道,
“我这就去。”谢映之说道,随后又对萧暥道,“主公先回去,我待会儿就过来。”
谢映之走后,萧暥无所事事。毕竟他这身份,不太方便露面。
一来,他此刻应该在大梁城,不能介入襄州之事。
此番潜龙局,诸侯们争夺帝王剑,苍冥族趁机设套,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事后关于此番的潜龙局,必然流言蜚语满天飞。这里的水太深也太浑,谢映之让他务必撇清。毕竟萧暥很招黑,什么锅都能扣到他头上。
二来,萧暥在潜龙局里当彩胜的时候,他只是化了个妆,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就难免有眼力敏锐的人,会忽然悟到潜龙局中美人彩胜居然和萧将军生得颇为神似。用不了多久,他的花名就要传遍九州了。
所以萧暥在这句章郡里,只能当个透明人。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没人知道他在这里。
到了句章郡后,魏西陵连郡城都没进,就直接去了水师大营,战后军中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
萧暥猜测,以魏西陵不亚于谢映之的劳模程度,估计会顺手把襄州水师一块儿整顿了。
就这样,无处可去的萧将军,终于想到了,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和孩子谈谈心?
自从西征过以后,他就没有机会和魏瑄好好谈一谈。魏瑄好像躲着他,避而不见。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明显感觉到,经过这次西征,朔风沙海,战火狼烟,让魏瑄改变了不少。
尤其是月神庙一役。他们被成百上千杀不死的尸胎围困在月神庙,最后关头,魏瑄身中石人斑,决心以玄火同归于尽时的果断决绝,现在想来,仍让他惊心动魄。
当时,在神庙的漫天灰烬中,他承诺过魏瑄,即使得了石人斑,就算魏瑄以后变成了怪物,自己也会养他。
结果,从溯回地归来,魏瑄的石人斑奇迹般地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疏远了他,跟谢映之倒是很相投。
自己带大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