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好,我记住你了,等你立了功,我请你吃酒!”
朱震心涌起一股激昂的热意,用力挺了挺胸膛。
“将军,还有我!”“我也要立功!”这下连旁边的老兵都按捺不住了,争先恐后道。
云越暗暗看向萧暥,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士兵们迅速放下心中的紧张和焦虑,激起他们心底炽烈的战意。只要跟着他,就□□,立战功。
“此战不论新兵老兵,你们要并肩作战。”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哑,
这将是一场硬仗,但并不是毫无花巧可言。
或许他还要赌上一点点运气。
午后,都昌城下旌旗猎猎,茫茫雨雾中,城门开阖,数千披甲执戈的士兵浩浩荡荡向黄龙城而去。
官道上,雨雾漫漫,潘悦的两万大军正往黄龙城开去。天雨路滑泥泞难行,两天下来士卒疲惫,行军速度明显放缓。
潘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见前方连绵雨幕中一骑疾进。
“报——将军,前方道上见一支军队向黄龙城开进!”
潘悦急勒住马:“有多少人?”
士兵道:“雨中看不真切,约莫五千人,正向黄龙城疾进!”
潘悦眉头一皱,这是哪里的军队?
从时间上说,大梁与黄龙城相距千余里,萧暥南下的军队是不可能那么快到黄龙城。
“何处来的军队,可看清了?”他急问。
士兵道:“从西南方而来。”
西南方?潘悦心中一动,西南方是都昌城的位置。
“看来是都昌城的守将赵义坐不住了。”一道森冷的声音隔着车帘阴阴地传来。
说话间几根枯瘦的手指拨开一线车帘,露出半张惨白的面具,东方冉道:“将军从后追击,必能一战而摧之。”
潘悦小眼睛狡猾地转了转,“不,放他们走!”
东方冉心中一沉,问道:“为何?”
潘悦道:“先生认为凭五千人能攻下黄龙城吗?”
东方冉虽不擅兵事,但也知道黄龙城军镇固若金汤,还有一万守军,休说赵义只有五千人,就算是五万人,要拿下黄龙城也不容易。
于是他阴声道:“潘将军打算如何?”
潘悦眼露贪婪之色,“此刻,赵义抽调大半兵力去攻黄龙城,都昌城中兵力必然空虚。”
东方冉眼中幽芒一闪:“你要袭取都昌城?”
“此乃天赐良机!”
潘悦此番率军两万开赴襄州,本来就不是去支援北宫皓的。这是主公染指襄州的大好机会。
他前天还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夺取都昌城和襄远城,没想到这才走到半路上,赵义这蠢货不自量力,倾城而出去攻黄龙城,这等于是把都昌城这块肥肉送到了他嘴边,岂有不吃的道理?
东方冉阴沉道:“所以将军是想放祸水北流,让北宫世子替你拖住赵义,你好乘机夺取都昌城?”
潘悦嘿嘿一笑,“先生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别急,这只是战术。”
“先生想想,都昌城若被我拿下,赵义知道后,必要急切回军去救,那么黄龙城之围自解。”
“到时,我若再半途截杀之,赵义大败!”他洋洋得意眯起小眼睛,“此乃兵道也。”
东方冉当然知道潘悦打的什么盘算,乱世里尔虞我诈,往来不过利益。但那是潘悦的军队,他也左右不得,只能阴阴地哼了声,“既如此,将军速战速决。”
说罢便放下了车帘。
祸水
都昌城下。
“冲!”潘悦长刀一指,激越的鼓声中,无数士兵如潮水般涌向都昌城。
与此同时,城头上弓弦张紧。
“放箭!”赵义一声令下。
嗖嗖嗖,一大波密集如蝗的羽箭从城头掠起,穿过茫茫雨丝攒落下来,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
“重甲兵,掩护!”
攻城的士兵如波分浪裂般向两边退开,数千名顶着木盾的重甲武士迅速地从中央突出,顷刻间硕大的木盾形成了一道严丝密缝的盾墙,在雨中泛起一片黑粼粼的幽光。
羽箭刺入木盾发出一片笃笃的钝响。
“冲上去!”潘悦声嘶力竭道。
在木盾掩护下,黑压压一片士兵们推着十多部硕大的攻城云梯冲到了城墙下。
云梯一架架靠上城头,数十名敢死之士如猿般迅捷地攀上云梯。
赵义一声大喝:“滚石,檑木!”
城头上,巨石硬木如雨点般砸落下来。
鏖战。
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傍晚,战况大大出乎了潘悦的预料。都昌城守军不是倾巢而出去攻打黄龙城了吗?怎么会遇到如此的顽抗?
雨中,旷野,天地间一片昏暗。
在长途急行军后,萧暥下令大军原地修整。
士兵们成群地靠着打盹,行军累了,别说是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