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目光一凛,猎刀快如闪电,一连劈落两人,又一刀扫开一个士兵。
不料那些士兵极悍勇异常,他一时竟被缠斗住。
待到他策马去追那大汉,那大汉已经驱马飞纵出几百步。
此时,山谷间的北狄士兵已经被全数歼灭,北狄士兵死战到底,竟然没有抓到一个活口。他们自己也有数人伤亡。
萧暥来不及多想, “清点物资,掩埋尸体,余下还能打的跟我走!”
然后一夹马腹,飞驰着追击那大汉而去。
这些北狄人到底要做什么,恐怕只有抓到那个大汉才知道了。怎么样也得抓一个舌头回去!
余下的山匪一愣,也紧接着纵马跟上他们的大头领。
北狄人都是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的,马术极好,那大汉非常狡猾,驱马专门挑密林沟壑处奔驰。
这不仅使得萧暥无法有效瞄准他射击,毕竟那把七斗的弓实在是射程不行,而且还大大阻碍了萧暥手下的骑兵的马速。
这些人都是山匪出生,一群散兵游勇被训练才两个月,马术当然比不过从小骑马的北狄人。时间一长纷纷地落下距离,只有七八名士兵费力地勉强能跟上萧暥。
待到骑马奔驰出莽莽苍苍的山林,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时,已经是暮色四沉了。
真是阳春三月,原野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在晚风中轻点着头,他们骑马飞奔在原野上,马蹄踏过一片泱泱青草,抖落野花无数。
萧暥也不知道骑马追击了多久,身后的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因为速度跟不上落下一两个人,最后只剩下五人还堪堪跟着他。
那大汉也是耐力惊人,逃命起来马不停蹄,但此时到了平原处,他的马术优势就不明显了。距离越缩越短。
休说萧暥身后还带了五名士兵,就算只有他一个人,对付那个手腕经脉被挑了的北狄头领,也是不在话下的。
他们都没有带火把,借着最后的一点点天光,萧暥眯起眼睛,在飞驰的马背上搭弓引箭,一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正中那大汉的后腰。
那大汉闷哼一声,翻滚下马,挣扎几下不动了。
萧暥下马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总算是抓到了一个活口。
萧暥让人将他绑了,扔到马背上。这时他才开始留神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片山间的平原,可以看到广原山脉的余脉横卧在原野上,他们一路狂奔,居然都出了绵延百里的广原岭。
紧接着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好像……迷路了……
这是什么地方?在那个州郡的地界?
更糟的是,天已经全黑,云层很厚,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他们几个人今天又是狩猎,又是截杀,最后追赶着这头野猪上百里地,已是人困马乏,精疲力尽。
这时黑暗中一个士兵叫道,“大头领,你看!”
萧暥也看到了,在前方几丈距离开外,他在雨中隐约看到了了微弱的灯光,似乎是……一个村子?
有灯光,意味着这个村子还是有人住的。
虽然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户,但是在黑暗的原野上,那灯光却如星火一样醒目。几个士兵眼里的疲惫一扫而空。
在他们现在看来,最大的享受不过是厮杀归来,精疲力尽之时,有一方屋檐可以栖身,一张靠榻可以打盹。
再奢侈一些,如果有一碗暖汤,一顿热饭。
“大头领,我猎囊里还有一只豺,可以给我们换一块地方住!”一个士兵兴奋道。
“我这还有两只野兔,可以让主人家烤了!”
萧暥知道,这些人都累坏了。饿坏了。
他也累,也饿,他的身体原本就是勉强恢复,连弓都拉不开,只能用女人都能拉的七斗的弓。
除此之外,他这娇气的身体还怕冷。
三月的天气,夜风还是带着刺骨的冷意,雨势渐大,衣衫渐湿,贴在身上寒气都渗入骨髓。
萧暥道,“去,先探查一下,问问这是什么地界?”
乱世里,人生地不熟,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一个士兵得令,立即驱马进入了村庄。
萧暥带着其余五人,以及捆在马背上的北狄首领,纵马缓步靠近村庄。
一边走,他一边观察。
这村子不大,约莫也就几十来户人家。村子东面有一个湖,紧挨着有几处房舍,房舍里映出依稀的灯光,照在水面上,在黑暗中像镜子一样。
随即他就发现几名士兵齐齐向湖边看去,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如镜面般的湖水泛起涟漪,水中居然有两个女子,这个时候,这个天气,冷水里,在……洗澡?
还是露天洗澡?
萧暥一下子勒住马,他一大男人,这会儿过去不大妥当。
那两个女子正在相互梳头,她们大半身都在水下,浓密微卷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