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小厮跌跌撞撞跑来,“杨管家,出事儿了!前头闹起来了。公子让你快点些人手过去!”
“走!”杨不咎脸色一紧,
他急走出几步,才想起还有个傻子,回头道,“小哥,我好心告诫你,不要在这水边玩耍,当心被这水下的龙王爷看上了,抓到龙宫里去当驸马爷,就没命出来见你师父了。”
说完急匆匆带人走了。
谢映之不动声色地手掌一翻,掌心落下一枚光润的黑子。
障眼法。
泉池边,封铁禅浑身恶臭,脸色铁青,“姓夏侯的在哪里?”
曹雄的侍卫长懒洋洋道,“跟封堂主一样,主人去泉池行散,走了一阵子了。”
留仙散和五石散一样,嗑多了就上头,浑身燥热,必定要行散,松快松快,所以一般会都会有泉池的凉水里泡一泡,纾解药劲。
他打量着封铁禅一身半干不湿的衣袍,憋着一股的骚臭味儿,讪讪道,“怎么了封堂主?不会真掉进屎坑里了吧?哈哈哈”
封铁禅脸色擦黑。
一刻钟前,他忽然被人袭击,脑门上莫名其妙挨了一下,一阵晕眩,醒来的时候就在西阁,也就是茅房门外躺着了。
这事儿,除了扬言要让他当心点的夏侯,还有谁会干!
“夏侯去哪里了?”封铁禅气得额头青筋暴露。
那侍卫长翘着二郎腿,“不知道。”
封铁禅二话不说,一把抽出了钢刀。他身后的四虎见状顿时也踢翻桌案,拔出刀来。
曹雄的侍卫都是凉州军,悍猛无比,当然也不示弱。
双方顿时砍杀在一起。刀光火星四溅。
其他的宾客们见状不妙,纷纷起身避走。
杨拓大叫,“快来人!”
但等杨不咎就带着杨府的私兵匆匆赶到。两波人马已经杀得不可开交。
萧暥隔岸观火,冷眼看这杨拓,果然完全不懂带兵。
这本来是双方打架,你是劝架的,不能跟着一块儿打。
结果他自己掺和进去一起打,简直让人哭笑不得,这不是来灭火,倒成了浇油的。
场面就更加失控了。
四处都是刀光火影。不时传来有人落水的声音。
萧暥颇为唏嘘吗,杨司空这个儿子,智商堪忧。
但也可能是吸了散,神智不大清楚。
魏瑄没有把握,问,“将军,这样可以吗?”
萧暥表示:很可以!
魏瑄坦白。
“我就是照着曹雄说的做,嗯,把封堂主放西阁里了。”
萧暥知道,他其中省略了袭击、打昏、扔粪坑的具体过程。他一个正直的孩子,让他做这些也太难为他了。
这时不知道混乱中谁把灯烛打翻了,火苗点燃了纱幔,继而是倒翻的香炉,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留仙散的异香
魏瑄赶紧扶起萧暥,带他避到长廊里,这东西闻了容易上瘾。
“将军,这里都是留仙散的气味,我们先出去。”
萧暥道,“不行,谢先生还在里面。”
“可知道在哪里?”
萧暥道,“这里的密室。”
魏瑄道,“我去找他。”
火光灯影,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谢映之把最后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池底忽然响起了水流倾泻的声音。
泉水流干了,池下出现了一扇铜门。
谢映之从容不迫地走下去。
铜门上有一个雕刻着九头蛇的门把。
他略一思索,将每个蛇头的方向按照方位转过几刻。
紧接着就是机括转动的咯吱声。
门后是一条漆黑的向下延伸的密道。
谢映之不假思索,拿起案头的一点灯,就沿着密道往下走。
密道里漆黑一片,狭窄逼窘,走在台阶上,不是能够踩到脚下不知道是野鼠还是蝙蝠的尸体。
密道很长,蜿蜒曲折,起伏回转,微弱的烛光映着洞内嶙峋的石壁,影影重重。到处是奇形怪状的石峰和石笋,石洞和岔道很多,这里恐怕已经到了山体内了。
谢映之边走边看,没想到这山庄地底下还有一个府地洞天。
走着走着,他手中的灯烛受到地底湿气的侵蚀,已经越来越暗了。
借着最后微弱的烛火,他看到墙壁上影影绰绰又浮现出一条人影。
谢映之不动声色,目光静静掠过。
黑暗中浮现出一张带着苍白的面具的古怪的脸,面具上两坨鲜红格外刺眼。
晗泉山庄里。
萧暥摸索着往雅舍的方向走去。
廊上静悄悄地,看来所有的私兵都调去镇场子了。
只要谢映之还没有下落,他这瞎子就得装下去。不然就有可能会曝露谢映之。
就在他装模作样地摸索着往前走,就看到廊道那头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