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了然,那个地穴里的东西匪夷所思,且极其危险,赶得上生化武器了,不是专家根本无从着手,谢玄首这是去拆弹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问,“那些奴隶怎么样了?”
“谢先生让玄门弟子给他们检查了,两百多人,大多数身体无恙,少数有些伤病,治疗过后都回家了。”他说到这里似乎很顺便地提起,眼中流露出赞许,“还有那个瞿钢,他倒是一把好手,这次出了不少力,现在还在地穴那里帮手,他还跟云越说,只要有机会,还是想留在你这里任事,他知错了,以后一定严守军规,再不贸然行动。你……不再考虑一下?”
萧暥明白了,瞿钢去求了云越。云越这小子狡猾,他知道他来找自己,自己肯定不准,所以绕着弯儿找了秦羽,让秦羽这大哥来当说客。
他总不能驳了秦羽的面子吧?
好小子,跟他玩心眼了。
萧暥揉了揉眉心道,“他还欠着一百军棍,麻烦他有空了领一下。领完了他就去襄州,我写信跟魏将军说了,有个刺头,帮我收拾收拾。”
秦羽:……
“不能将功抵过?”
萧暥容色淡淡道,“大哥,如果谁都照瞿钢这样,犯了军规,将功补过就行了,将来谁还把军规当回事?”
秦羽深以为然,“是我没考虑妥当。是让瞿钢去襄州罢。魏西陵治军严格,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就在这时,云越叩门进来,他大概是刚才在外面听到了,有点心虚,一双桃花眼目光飘忽不定。
“主公,大司马,刚收到的军报。”
萧暥接过来一看,眉头微蹙。
特么的,北宫达居然学他!还要脸吗?
秦羽看后也是一惊,“北宫达在燕州屯田开荒。这不学你吗?彦昭。”
萧暥这段日子在襄州屯田招兵,成效显著。于是北宫达就在燕州依样画葫芦,仿照着招募流民,开荒屯田。
萧暥真是觉得好笑,北宫达帐下谋士如云,自己想不出点子,还要模仿他?
不过北宫达想学他招募流民,屯田开荒,只学了一半。没把握精髓。
他犯了有钱人的通病,吝啬。
萧暥在襄州屯田,发布公告,来开垦荒地的流民,所垦的土地都归他们,一时间,无数流民携家带口蜂拥来投。
而幽州土地广袤,荒地很多。北宫达征召流民耕种开荒,原本条件得天独厚,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北宫达又吝啬,不舍分土地给流民,流民也不傻,何必去寒冷的东北替他北宫达打工?
萧暥是穷惯了,孑然一身,花钱大方,半点攒不起来,但是他搞屯田送土地,流民举家来投。他搞尚元城,让利于商户,九州商户纷纷来大梁立业。
他摆出了姿态,愿意跟他的,愿意帮他的,他也会以朋待之,共同富裕奔小康。别说让利一半,全部让利他都愿意。
因为除了利益,他还看到了人心。天下的人心。
自从襄州回来,他的口碑已经水涨船高,原主干的缺德事儿,除了那些士大夫们还酸溜溜地戳他脊梁骨,普通百姓们早就不提了,只记得萧将军保大梁,建尚元城,平定匪患,收复安阳,屯田利民的功绩。
百姓们拥护他,他也尽全力在乱世里为他们支起一片安居乐业之所。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日月教主在大梁绑架百姓,贩卖为奴,光是昨晚就救出了两百多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大哥,那些奴隶是贩去哪里的?”
“主公,这我知道。”云越道,“刚审出来,说是卖去北方。”
萧暥顿时恍然。
泥煤的北宫达!招不到人,就玩阴的!
他一念及此,忽然问,“北宫浔怎么样了?”
秦羽道,“回馆舍了。”
萧暥目光清冷,“北宫浔突然来沐兰会,大哥不觉得蹊跷?”
秦羽嘶了口气,“彦昭,难道你怀疑北宫浔是买主?”
“北宫浔是北宫家的人,查货验收还是要自己人妥帖,同时还可以打着沐兰会的幌子,探我的行踪,甚至在大梁搞些什么其他的勾当。”
“暗中串联收买大梁的官员,军中的将领……可以做的事很多啊。”秦羽深吸了口气。
云越细眉微竖,“主公,必须限制他的行动。”
秦羽摇头,“怎么限制?总不能抓起来罢?”
萧暥静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莫测。
秦羽又道,“而且这次玄门收到消息,大梁有人要对北宫浔动手,以挑起北宫浔跟我们的矛盾,好从中渔利,瞿钢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我们抓了北宫浔,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而且……”
他浓眉紧蹙,“我更担心的是,此次马球赛他们一招未得手,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后手。”
所以,北宫浔不仅不能抓,还要保证他安全,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萧暥撸着苏苏的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