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娘一直在灶房里守着药罐子,一听这话,立马将罐子里的药倒进小碗里端进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挤满了人。
程圆圆在喂药,两个儿媳妇眼中含泪,四个儿子乖乖站在边上,大丫二丫三毛,还有红英红艳小海也是一脸担忧。
程弯弯艰难的将药吞下去:“这会是什么时辰,我昏迷了多久?”
“现在是亥时。”赵大山开口,“昨天上午煤山爆炸了,娘昏睡了两天一夜。”
穗孺人醒了
这会正是大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屋子里没点灯。
程弯弯醒来后,这才点了一根蜡烛,她询问了一番,得知事故并没有造成死亡,吴大人虽然落在最后一个被气浪震飞,但是并没有伤到内脏,其他汉子也只是滚落蹭破了皮,都没什么大事,只有她最倒霉,脑袋竟然撞在石头上了,她说了会子话就累了,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大清早,她还睡着,但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
赵老太太拎着一只乳鸽走进来:“大山媳妇,你把鸽子炖着,你娘啥时候起来都能喝,喝了补气。”
“我从药店买了些天麻党参,放进去一起炖吧。”陆映雪将一包药材放在灶台上,“撞到了脑袋,就必须喝这些,不然以后一下雨就会头疼。”
赵大山连声道:“陆婶子不用了,昨儿沈大人送了一支人参过来,切片能吃好久了。”
陆映雪还没说话,朱老婆子就进来,手里拎着一条大鲫鱼:“鲫鱼补身子,晚点炖了给你娘喝。”
“我从山上逮到了一只斑鸠,听说这玩意儿补血。”
“我上城里买了最新鲜的猪肝,粟米煮猪肝最适合受伤的人吃了。”
村里人热心的送来各种营养食品,灶房里的桌子上全都给摆满了。
赵大山和吴慧娘一个劲的说不要,但村民们非要送,扔下东西就走了,生怕被退回去。
正忙碌着,院子门口一辆马车停下,袁师爷和沈县令从车上下来。
沈县令的下巴一圈青色的胡茬,明显是一夜没睡好,他走进来问道:“穗孺人情况如何了?”
赵大山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昨夜娘醒了,这会还在休息,应该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县令松了一口气,将袁师爷手里的东西拿来递过去,“这是我去湖州买的一些人参灵芝,该用就用,别让你娘留下头疼的毛病。”
赵大山连忙拱手:“多谢县令大人。”
“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沈县令将他扶起,“我去找吴大人商议事情,你娘要是醒了,立即派个人前去通知。”
赵大山点头应下。
村里还有不少人来打听消息,听说程弯弯昨夜醒了一次,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大山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大山娘明明可以早点走,为了保护大家,落在了最后,不然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大山娘当官后从没有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明知会发生爆炸,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先走,她心怀百姓,是我们大河村的天呀!”
“听吴大人说,大山娘是为了煤山的安全问题才上去的,要不是大山娘聪明,这次怕是会死二三十人。”
“我男人就在矿井下挑水,差点就被埋在下面了。”
“……”
村里人都心有余悸。
以前只觉得穗孺人是一个官位,而今提起来,他们才发现这三个字有千斤重。
到了这个位置,心中所想和他们这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这样的格局,所以终究成不了穗孺人。
“娘,你醒啦!”
赵四蛋欣喜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院子里议论纷纷的人立即涌进去。
“哎,你们别往屋里挤。”赵老太太挥手将人赶出去,“刚醒呢,气都没缓过来,等好的差不多了大伙儿再来探病成不?”
朱老婆子十分赞同:“走吧,都去干活,别在这里杵着了。”
院子里的人知道事情轻重,在外头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就纷纷散了。
曹莹莹在床边扶着程弯弯坐起来,身后放了个软枕。
吴慧娘端着一碗猪肝粥走进来:“娘,先把这碗粥喝了再喝药。”
程弯弯从未觉得自己这么虚弱过,躺了两三天,没吃什么东西,手脚也没力气,还是程圆圆帮忙将一碗粥喂下去,肚子里有东西后,力气就慢慢恢复了,她闭着眼睛,一口将黑乎乎的药汁喝下去。
赵老太太立即塞了个蜜饯放在她嘴里:“这药闻着都苦,吃点甜的。”
程弯弯满足的含着蜜饯:“谢谢娘。”
“咱们是一家人,说谢谢就太见外了。”赵老太太在床边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明明知道煤山不对劲,还不赶紧先跑,非落在最后一个……你是女子,是弱女子,你比那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