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支着下巴看他,看着看着,觉得明尘那头半扎半披的黑发和银白长发一样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明尘回过神:“……怎么了?”
“你不高兴。”容昭肯定道,往火堆里扔了两根树枝,让火烧得旺旺的,又伸手去贴他的额头,“生病了吗?”
“没有。”明尘握住他的手腕,犹豫稍许,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那个山殷,是谁?”
“是朋友。”
“朋友?”明尘始终对山殷随随便便就捏住了绕指柔这件事耿耿于怀,“可他碰了你的武器。”
对于修士来说,本命武器就是命根子,是不能随意给别人乱碰的。更何况武器已经饮了血,凶性上来,生人根本近不得身,像白天那样的情况,削掉山殷一条胳膊都算轻的。
但容昭竟然收住了。
因为山殷去捏绕指柔,所以容昭收住了,没有让山殷受伤。
一想到这个,明尘心里就滋滋地冒酸,酸了一整天,连夹肉面饼吃到嘴里都是酸的。
容昭愣了愣,狐疑地皱起眉,去看他的脸:“你……”
明尘扭开,不让他看。
容昭捏着下巴硬将人扭回来,双手啪地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明尘脸被挤得有点变形,含糊道,“干、森……么?”
“你吃醋了。”容昭笃定,“你又吃醋了。”
“……”
“为什么要吃醋?”容昭不理解,感觉变成凡人的明尘好像更加难懂了,“山殷只是朋友。”
“……”
容昭回忆了一下,从在凡间遇见山殷到现在为止,两人连朋友之间的抱抱都没有过,于是继续解释道:“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明尘眉头皱得更紧了。
容尊者冥思苦想,没能想通凡人为什么会吃醋,突然间福至心灵,茅塞顿开,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方九鹤的时候。
当即担忧起来:“你现在不能动他,打不过,会受伤的。”
明尘见容昭来来回回嘀嘀咕咕就是说不到点子上,又确实在很努力地解释,偶尔还会发散出几句云里雾里的话,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好像比在仙道盟初见时还要可爱几分。
他心里一软,重新变得宽容起来,再次拎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修士的武器不能随便给人碰。你为什么给他碰?”
容昭:“?”
容昭茫然:“不能吗?可是以前你还抢了我的绕指柔,把我绑起来一直一直地圆房,从早到晚圆房……”
明尘:“!??”
容昭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生气,因为修士的武器不能随便给人碰。他和明尘生过很多气,唯独忽略了这件事。
于是容尊者生气了。
他一把抢过明尘手里剩下的半个夹肉面饼,塞回乾坤袋里,挪得远远的,摆出属于尊者的冷漠神色,道:“饿着。”
“…… ……”
明尘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离得远远的容昭,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理亏的人好像变成了自己??
再一想,尊者嘛,有点脾气多正常。明尘决定先把人哄好,再慢慢纠结本命武器碰不给碰的问题。
等山殷摸着黑跌跌撞撞找到破庙时,明尘在哄容昭。
翌日天亮启程,明尘还在哄容昭。
……
几日后,淬玉山脚下,山殷飞在前面,明尘追在后面哄容昭。
门口的吱吱叫仙草还在容尊者偷偷的授意之下,伸出一根藤蔓,绊得明尘摔了个狗吃屎。
山殷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瞄了一眼容昭的背影,小声问道:“容昭还没消气?”
明尘有点蔫:“没有。”
因为容昭生闷气不跟自己说话,山殷又是个不知热脸贴冷屁股为何物的,一来二去,两人反倒重新熟络起来。
山殷闲不住嘴,明尘听他说了不少过去的事,知道自己的飞醋吃得毫无道理,悔得肠子都青了。
除了更加努力地哄容昭,也别无他法。
进了淬玉居,容昭径直去了厨房。
他抖开乾坤袋,把仙道盟后厨里洗劫来的锅碗瓢盆和新鲜食材统统倒出来,满意地围着桌子绕了一圈,又去找明尘。
彼时,明尘正打量着窗边开着的鹅黄小花儿,冷不丁被拉住了袖子。
“容昭?怎么了?你……不生气了?”
容昭不置可否,一声不吭地把他拽进厨房,指了指满桌的东西,终于开了尊口,兴致勃勃地点菜道:“本尊者要吃油渣萝卜汤、麻椒鸡和翡翠糕。”
明尘一愣。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自幼就入仙门修道,两月炼气,三月筑基,一年辟谷,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柴油米盐这些东西,更别说做饭,可谓一窍不通。
“这……”他迟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