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
&esp;&esp;这条船真的很小很小,只能载得下几个人,任谁看见都会说上一句简陋。
&esp;&esp;但这条小船,是尤里躲避着所有目光,于清晨无人的森林里伐木,在寂静的夜里用小刀切割木料,在阴冷的海雾里摸索着组装,花了几年的时间,终于攒齐这条简陋的小木船,像拉扯大了一个极脆弱极珍贵的婴孩。
&esp;&esp;也许他该感谢主教,毕竟对方自大的认为不会有人背叛他那尊贵的主,无视了尤里一次次的异常。
&esp;&esp;尤里把小船藏在无人能到达的地方,将那些无意闯入休斯廷的可怜祭品送出这恐怖的地狱。
&esp;&esp;有时送走了一个,有时送走了两个,有时他们全死了。
&esp;&esp;尤里不会表达他的哀悼。献祭恶魔的时候,他也是站在万千信徒中的一员,他连一个悲哀的眼神都不能有。
&esp;&esp;为什么这么做?他在坚守些什么?就连尤里自己都开始记不清楚了。
&esp;&esp;或许不是每一次冲动都有理由,但人总该为自己的存在寻找一点意义。
&esp;&esp;尤里就是这样活着的。
&esp;&esp;海边的风总是要比岸上更冷一些的,席言拉了拉几乎快要被风吹落的兜帽。
&esp;&esp;翻涌的海面卷起黑色的浪花,其上笼罩着一层视线不可穿透的雾气,海水冰冷,就连海雾都是冷的。
&esp;&esp;席言卷起衣袖,蹲下身去,一只手伸进水里。
&esp;&esp;手指接触到海面的刹那,他的手指僵了一下,片刻后才适应这刺骨的阴寒,细细地在水底摸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