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汇，两人倒也不知哪儿来的一瞬心有灵犀，了然他俩是想到一处去了。
&esp;&esp;说起来，秦陌可太久没见过李乾吃憋的样子了。
&esp;&esp;想当初李乾非把他俩撮合成了一对，一点儿也没问过他俩的意思。这一回，礼尚往来。
&esp;&esp;秦陌进宫时便知他会答应，就像他当初不得不答应娶崔兰殊一样。
&esp;&esp;只是今时今日，少年再看向兰殊，却已有些记不清当初娶她的不情不愿，不由盯着她精致的侧脸，发了会呆。
&esp;&esp;兰殊似有所感，目光朝他瞬了过去。
&esp;&esp;秦陌干干咳了声，脑海中灵光一闪，蓦然记起什么来，抬袖，从袖中拿出了一道卷子。
&esp;&esp;他招手将兰殊带到了案桌前，引她坐下，把那卷子摊到了她面前。
&esp;&esp;兰殊探首一瞧，疑窦道：“这是什么？”
&esp;&esp;“你不是想拜公孙师姐为师吗？这是她给那些世家贵女出的考卷，你写一份，我帮你递过去。”秦陌点了点卷首的题目道。
&esp;&esp;他原是回家给她递卷子的。岂料一见面，重点就偏移了
&esp;&esp;只亏他还能记起这茬。
&esp;&esp;兰殊双眸莹莹亮了起来，又惊又喜地将秦陌切切望着。
&esp;&esp;她的目光澄澈，在夜色中就像镀了一层银河的水光，又黑又亮，定定地将你一望，便能看软你半副心肠。
&esp;&esp;秦陌心口发颤，又干咳了声，忙将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了卷面，“快写，考不考得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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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夜回想起当初被迫成婚的情景，夜凉如水，秦陌昏昏入睡，梦回了他与少女成婚的第一夜。
&esp;&esp;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esp;&esp;他把她赶了出去，没让她进屋。
&esp;&esp;女儿家却并没有主动提出睡书房，时间一寸寸流逝，她蹲着门前，瑟瑟发抖，一直守到了他开门。
&esp;&esp;飞雪覆盖了满院，那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眸抬起，莹莹如水，朝他张望过来。
&esp;&esp;她颤着嗓音，连带着隐忍许多的泪水，一并破眶而出，她央求道：“可不可以，让我进去？今晚若不在主屋，明日，我一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的”
&esp;&esp;也不知是她眼里不堪服输的倔强，还是她话语里令人动容的可怜，他心一软，把她带回了屋内。
&esp;&esp;但他并没有同她圆房，独个躺到了大红床榻的里侧，翻身睡去。
&esp;&esp;他的屋内从来没有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