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单卿山走到奶奶面前，蹲下来。
&esp;&esp;“奶奶，你怎么起来了？”
&esp;&esp;靠得近，单卿山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
&esp;&esp;奶奶出过门。
&esp;&esp;奶奶微微抬了抬眼，看着单卿山，问：“小崇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我不清楚。”
&esp;&esp;奶奶又去看直播设备，“那个什么时候开始？”
&esp;&esp;“还有一会儿。”
&esp;&esp;这次奶奶很久没有说话。
&esp;&esp;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esp;&esp;单卿山双手将奶奶的双手包裹住，轻轻地揉搓着帮她取暖。
&esp;&esp;这双手苍老如枯枝，伤痕累累，老茧，皱纹，老年斑密布，连指甲都像沉淀了厚重岁月般又厚又硬，甚至还有劈开了的，一条深深的很长的劈痕，藏着洗不净的灰尘，黑黑的。
&esp;&esp;也是这双手把单卿山带到大。
&esp;&esp;“小宝，你喜欢小崇吗？”
&esp;&esp;单卿山一愣，视线立马落在那捆纸上。
&esp;&esp;他将那捆纸打开。
&esp;&esp;大字报。
&esp;&esp;白色的纸上用油漆刷了几行显眼的大字。
&esp;&esp;单卿山同性恋
&esp;&esp;用身子勾引富家少爷
&esp;&esp;睡一个被窝！
&esp;&esp;不要脸！
&esp;&esp;会传染！
&esp;&esp;跑！
&esp;&esp;纸在单卿山的手中倏然变皱。
&esp;&esp;尖锐的长鸣在耳朵里响起。
&esp;&esp;单卿山面色可怖，眼神冰冷而又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剑。
&esp;&esp;奶奶忙道：“小宝别怕，我都撕掉了！没有漏下的！你要是真的……奶奶也不是不能接受……”
&esp;&esp;奶奶越说声音越哑。
&esp;&esp;“奶奶只希望有个人对你好。”
&esp;&esp;单卿山看了看那些大字报。
&esp;&esp;“油漆已经干了，起码是昨天写的，但是上面的糨糊还很新鲜，人还没有走远，我出去看看，奶奶你先回房间。”
&esp;&esp;单卿山往外走。
&esp;&esp;奶奶双手抓住单卿山的胳膊。
&esp;&esp;“小宝，奶奶看了，没有人。”
&esp;&esp;“那也不要紧，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esp;&esp;只要想到奶奶偶然看到大字报，在寒冬腊月，天还没亮的时候，挨家挨户去撕，他就想杀人。
&esp;&esp;“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