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说了什么就行,最好不要让沛王察觉!”王文佐道。
“属下明白了!”卢十二躬了躬身,退出门外。
这里遍地残垣,四下死寂,重重密林,青苔满墙。
手下的人带回一头野猪和两只野鸡,他们拆除村落的参与的梁木橼木,将其劈成木柴,堆成柴堆,中间堆上干枯的灌木。王宽将猎物切成小块,用尖利的树枝刺穿,放在火堆上,然后点燃柴堆,火焰腾空而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我们回来了,我说过,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离开!”王宽对着火堆高声喊道,同行人齐声应和,呼喊声伴随着火焰和烟柱,直冲云霄,四周的树林激起一片惊鸟,似乎就连森林也被众人的宣称惊动了。
随着火焰的炙烤,王宽将烤熟的猎物取下来,分给同行的人,野猪肉粗硬坚韧,众人艰难的吞咽,逃亡的日子里他们早已习惯了各种艰苦,而今他们回来了,将重建家园,比起那些,这点苦楚又算得了什么?
“找到了,王大叔!”一个轻狡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王宽喊道:“您说的地方找到了!”
“好,你们几个拿上锄头跟我来!”王宽随手点了几个青壮汉子,被点到名的汉子三口两口吃完烤肉,拿起锄头跟了上去,一行人穿过一片杂木林,来到一棵大橡树下。王宽看了看这橡树,笑道:“不错,就是这棵树!”他看了看天空,辨认了下方向,向正东走了十二步:“就是这里,开始挖!”
汉子们开始挥舞锄头,很快他们就发现层土下面是一层木板,他们翻开木板,发现了一些石灰和干松针的混合物,这是当地人时常用来防潮的铺垫物。待到清除了这些,众人终于看清了——地窖里是一只只装满了粮食的口袋和各种捆扎整齐的农具。
“里面的存粮足够咱们吃两年的,当初的全套家什也都在,都搬出来,明天先烧荒,还能赶得及种下一茬粮食!”王宽大声道。
“好咧!”
众人爆发出一片欢呼声,俗话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王宽这么急着返乡重建家园,原先不少人还是心中颇有微词的,毕竟仗还没打完,留在范阳那边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终归还是能混个半饱。回故乡听起来好,可口粮啥的就只能完全靠自己了,地里的粮食可不是今天下种,明天就能长出来。
地窖里的粮食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他们吃饱了饭就开始忙碌,老人女人们开始重新清理田亩,杂草和灌木已经完全占领了田亩,他们排成一列稀疏的横队,确认了风向,然后开始放火,很快烟雾和火焰就蔓延开来,不时有小兽小鸟冲出火焰,撞进人群中,沦为晚餐的材料。而男人们则开始砍伐树木,和土糅泥,准备重建房屋,整个村落充满了一团生气。
第四天,村庄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阿至罗。王宽惊喜的将其迎进自己的棚子里,询问离别之后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受伤,养伤,再受伤,再养伤!”阿至罗苦笑道:“幸好我的运气不错,没这条小命丢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宽一边从火堆上拿下瓦罐,一边笑道:“怎么样?你现在在那儿高就?”
“什么高就!”阿至罗摇了摇头:“上次伤好后在柳城遇到大庭怀恩了,他现在给王大将军效力,我也就在他手下,当个虞候!”
“这还不是高就?”王宽笑道:“大庭怀恩现在可是直接为大将军效力了,你在他手下当虞候,将来仗打完了少说也能授个守捉、镇守使!”
“你想多了,现在大庭怀恩可不是去当斥候射生,干的是其他差事,只怕不那么容易立功了!!了”“其他差事?什么差事?”
“算算账,点点数,什么的,你觉得这能当上守捉,镇守?”
“算账,点数,让你?”王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这十根手指不去拉弓弦去拿算筹,上头没昏头吧?”
“也不是昏头!”阿至罗苦笑道:“大庭怀恩估计是没人手了,才把我这种人也拉过去用了。”
“对了,你还没说要你算什么呢?”
“还能算什么,无非是麦饼,粟米饼,腌猪肉,腌鱼,豆油,麦酒什么的!”阿至罗叹道:“听大庭怀恩说,大军一动,耗用的粮秣就数都数不清,若是都从河北调用,途中转运的花费就数不清,所以最好是从就地调达,就是从咱们当地买的意思。可我说这里都打了几年仗了,啥都没了,哪来的多余吃食出卖。”
“是呀!”王宽叹道:“若是往年那是好说,光是我家就有三屯存粮,现在就算有点粮食,也得留着供乡里人吃,哪里有多余的卖给你们。”
“上头不是让你们现在卖粮,而是明年,他让我先清点一下距离官道近一些田庄能产出多少粮食来,可以先付两成的订金,来年再交粮!”
“订金?”王宽机敏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这么说我可以先拿钱,来年再给粮食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阿至罗揉了揉后脑勺:“不过只有两成!剩下的八成得等到来年交粮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