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本尊者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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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尘被带到了山门前的广场,天边还挂着一轮暗淡的残月。
那里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为首的是个服饰繁复的长老,眼神颇为沧桑,一瞧便知活了许多年。
“来了?”老头开口就这么一句,“把上衣脱了。”
明尘怔了怔,没有动,直视着他道:“长老,这是为何?”
“有弟子撞见你深夜独自沐浴,身上都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痕迹。”长老轻咳一声,压住周遭嗡嗡的议论,接着道,“你灵力尽失,数月不曾下山,这些痕迹只能是在弟子院内弄出来的。实在胡闹!仙道盟的清规难道你都忘了吗?!”
明尘:“……”
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个告密的弟子也混迹在人群中,还偷偷送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长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他:“老夫问你,另一人是谁?从实招来,盟中还能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另一人正在自己寝屋的被窝里磨刀呢。
明尘:“…… ……”
如果容昭真被揪出来,在场的这些恐怕一个也活不了,还会被抓去割掉脑袋挂到风干。
……
这可难办了。
见一次,杀一次
天边的残月渐渐尽了,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也照亮了这乌泱泱的一片人。
人人心思各异,神态不同,却无人肯站出来转圜几句,哪怕只是说一句见过他下山;同门的那个少年倒是想出来说话,又被年长些的师兄拦住了;平日熟识的长老连个影子都不见,十有八九也是不愿意掺和进来。
反倒有人浑水摸鱼,煽风点火撺掇着要当众扒了明尘的衣服,好让他身败名裂,灰溜溜地滚出仙道盟总坛。
明尘忽然感到有些厌烦,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厌倦了,开始想念容昭口中在仙都闲得懒洋洋的日子。
他静静地立在人群当中,一言不发,任由那些嘈杂鼎沸的人声落在耳畔。
忽然,不知是谁趁乱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扯得衣衫滑落,露了半个肩膀,上面印着一个鲜明的齿痕。
这下简直油入沸水,噼里啪啦炸了锅。
“我就说他在弟子院里胡搞,败坏我们仙道盟的名声!绝不可轻饶!”
“大概是灵力尽失,心里不好受才这样胡来……”
“嘘,你小声些,别让他听见了。”
“他就是听见了又怎样?唐长老都说救不回来了,如今啊就是废物一个!”
接着便是一阵附和的哄笑。
又有人自作聪明地道:“我瞧这牙印还新鲜着,说不准那另一个还没来得及走。长老,不如派人去屋里搜搜?”
明尘微微抬眸,目光冷如寒星。
“你……”那人被瞪得心虚了一下,色厉内荏地斥责道,“你坏了弟子院的规矩,长老都没斥责你,你还敢给长老脸色看?!长老,我看不如就由我带上几位同修……”
“不必了。”明尘淡淡地开口,打断道,“我告诉你们是谁。”
“……你?”那人神色悻悻,“你此时交代不过是走投无路,哪还能有从轻发落的便宜事……”
明尘忽然笑了笑。
“从轻发落?确实没有这样的事。”他拉上衣服,嗓音又轻又缓,轻得周围几乎没人听见,仿佛只是道侣之间的亲昵私语,“容昭,过来。”
他知道容昭能听到。
天还蒙蒙地暗着,山头的那轮旭日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挂在上面,好像永远也亮不起来。周围嘈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飞溅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将人淹死。
明尘半垂着眸子,一边耐心等待,一边思绪散漫地游离着。
自己不过是灵力尽失,又不巧坏了一点规矩被抓了个正着,连作恶都算不上就要被这般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