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
曾经手握钢枪，保家卫国，如今却像个废物一样不能自理！
说出去都可笑！
从军十余载，他也有今天！
纪连齐久久不能平静，连叶莺和盛昊进来了都未曾察觉。
瞥见纪连齐的黑脸，叶莺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这时，盛昊开口了：“纪同志，我来给你做检查。”
纪连齐恍惚间，回过神：“好。”
叶莺非常识相地出去了，她这个时候在场，这汉子可能会不好意思。
一个小时左右，盛昊开门出来，神情严肃。
“盛医生，检查结果咋样？”叶莺急切地追问。
盛昊这个表情，让她隐约觉得，情况好像不乐观。
盛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纪连齐，随后把门带上，才开始向叶莺细说纪连齐的检查结果。
听着听着，叶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中写着担忧。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病房里发出了什么动静。
但她此刻的心思全然放在盛昊对检查结果的陈述上，也就暂时性忽视了里头的轻微的动静。
等到盛昊详细和她说完并离开了之后，她推开病房门一看，才发现纪连齐十分狼狈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猛喘着粗气。
“纪连齐！你、你怎么摔地上来了！”
叶莺快步跑过去将人扶起。
原来刚刚病房内的动静是他摔地上发出来的。
把人扶到病床上躺好以后，叶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说话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会轻一点的
纪连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他没把自己听见她和盛昊谈话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随意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刚才突然口渴了，想喝水。”
“真的吗？”叶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口渴不能等我回来吗？这倒好，把自己给摔了。”
纪连齐轻描淡写地回道：“下次一定。”
看着他这模样，叶莺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遂转移话题：“我看看你腿，摔着没。”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要撩起他的裤腿。
但她没能如愿，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
叶莺一怔：“怎么了，还不让看？”
纪连齐冷声开口；“不用看了，真的没事。”
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让叶莺看见自己那条废腿！
“好，那不看。”叶莺破天荒的没再坚持。
“盛医生说你的外伤恢复得不错，可以擦一下身体了，你要不要擦一擦？今天那小兰护士也就给你擦了一下手脚而已。”
躺了这么久没下床，没洗澡，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吧。
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他被迫吃喝拉撒一直在床上，估计都要嫌弃死自己了。
“好。”纪连齐不假思索地说道。
“行，那趁着现在还没这么冷，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回来擦擦。”
叶莺拿起小兰护士留在病房里的水盆，身体忽然一顿：“还是说，让小兰护士来帮你？”
纪连齐心不在焉道：“你来就好。”
“行，我这就去打水。”叶莺笑了笑，端起盆子出去了。
待病房的门合上，纪连齐脸色阴郁，与上一秒完全判若两人。
他愤怒，他彷徨。
他现在除了腿还是没办法正常走路，别的地方已经恢复了许多，两条胳膊已经渐渐能使得上劲了。
渐渐开始恢复自理能力本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
但他方才听见了盛医生和叶莺的谈话——他的腿可能没办法恢复到从前那样了。
他浑身热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已经彻底冰凉了。
如果他的腿没办法恢复好，那就意味着他无法再继续服役，无法再手持钢枪，保卫祖国。
彻底沦为了废人一个。
早知道自己会沦落为这般模样，他不该——不该向叶莺提出来“再试一试”。
废人一个，还能再做些什么？那不是耽误她吗？
就算她不嫌弃，不介意，他又该如何面对残废的自己？
纪连齐越想就越愤怒。
他不信邪！
于是，他一把掀开被子，艰难地下了床。
可事实又一次打脸。
他走两步就摔倒！
没过多久，叶莺端回来一盆还在冒着白气的热水。
打开病房的那一刹，竟又看到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纪连齐。
“我去，你咋又摔下来了？”她惊呼一声，放好热水，急忙跑过去将人给扶到床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纪连齐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