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黄老鬼说：“如果真爱一个人，不管对方变得多么糟糕，也能看到对方可爱的一面。”
棠棠微愣，目光灼灼看向他。
黄老鬼被她盯着心慌，忙道：“不是我说的，是电视剧里说的。”
棠棠撇撇嘴，收回目光，托着腮若有所思。
她的心思总是很跳脱，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黄老鬼也差不多习惯了。
他拿着册子，一边记录见过面的买家号码，一边跟她閒聊：“我看刚才那个老太太有点眼熟，像是前不久新闻里要捐献遗产的伯爵夫人，世袭的贵族，有钱得你无法想像，住的庄园有几千英亩地，那房子就跟宫殿似的……唉，想想她一把年纪，那么多钱到死也花不完，我真替她心疼啊。”
棠棠压根没在听，兀自思索：“顾凉从没嫌弃过我是鬼……这是不是表示，他很爱我？可是如果真的爱我，又为什么不理我呢……”
“哎呀，没嫌弃你是鬼，也可能是他口味重啊，不一定就是爱你的意思。”黄老鬼脱口道。
棠棠：“……”
阴恻恻的注视他。
黄老鬼迟疑片刻，赶紧堆起笑脸：“不过顾家家主看上去，不像是口味重的人，所以他肯定是很爱你的！哈，哈哈……”
“哼！”棠棠瞪他一眼，甩袖走出去。
……
顾凉离开酒吧后，回房间沐浴清洗，散了散酒气。
在房间休息时，接到拍卖方的通知，他非常“荣幸”的获得了与邪神见面的机会，并且可以向邪神提一个要求，有三天考虑时间，逾期不候。
顾凉心烦意乱，只觉得自己几个亿砸进去，纯属没事找事、自寻烦恼。
他能提什么要求？
要求她忘了慕则宁，她做得到吗？
要求她爱他，她懂什么是爱吗？……她根本没心没肺。
烦。
太烦了。
顾凉仰躺在床上，哪怕闭眼休息，眉心也是微蹙着的。
他从没为女人烦恼过，又或者可以说，他从来不认为女人的事值得他烦恼。
他的时间与精力，应该放在家族的经营，和生意版图的扩张上，而非缠缠绵绵的儿女情长。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满满当当全是她的影子。
烦啊……
明明很烦她，却又总想着她，真是邪门……
顾凉嘆了口气，辗转难眠。
时间已经很晚了。
黑夜模糊了大海与天际的分界，潮水涛涛，满月高悬，银白如霜的月光铺洒进来，是清冷的色调，让忧郁的人愈发感到寂寥。
顾凉觉得这就是孽。
当旁人年轻气盛为爱情寻死觅活，他冷静沉着为权势明争暗斗；当旁人忙于追寻爱情与面包的平衡，他依然冷静沉着专注于发展势力。
他不是贪欢的人，从没在男女情事上栽过跟头，所以老天爷看他不顺眼，派来一个妖孽，弥补他匮乏荷尔蒙的青春期，顺便折磨他。
……没日没夜的折磨他。
顾凉一整晚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梦见月老在他身上缠红线，月老一边缠，棠棠在旁边一边催：“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
于是那红线越缠越密，几乎将他绑成了木乃伊，快透不过气来！
最后恍惚看见月老的脸变成了黄老鬼的模样，他顿时吓醒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凉坐在床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感到哭笑不得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