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年心崩崩狂跳,握着手机的右手都跟着哆嗦,他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可嘟嘟了十多声后戛然而止。
赵束按掉了他的电话。
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对面的人拉黑了他的号码。
沈敬年一整天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口水,他坐在沙发上盯着墙壁上的挂表,如果赵束昨晚直接去了机场乘最近一班北京——云南的飞机,那么一小时后将会落地芒市。
五点,沈敬年准时拨通赵启的电话。
沈敬年:“启哥,接到麦麦了吗?”
赵启没接他的茬,自顾自道:“你那700万我已经通知财务打给你原支付账号了,明后天就会到账,手续稍后邮给你。”
沈敬年闻言瞬间如坠冰窟,“启哥,我不要钱”。
赵启叹气,“是我当初自作主张了,这样吧,我私人再多给你转过去100万,算是谢谢你这些日子对阿束的照顾。”
沈敬年明白赵启的意思,这是在与他划清关系,一如当初赵束坚持要把别墅过户给他。
“启哥,我和麦麦不是这种关系,我们俩我们俩”
他想说我们俩正在谈恋爱,就连他昨晚说出的话都实打实以枕边人的角度在羞辱赵束,所以此刻他真的没脸对着人家哥哥说出这句“我们俩是恋人 ”。
赵启也没给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他沉声道:“你以后不要再联系阿束了,没别的事也不要再联系我了。”
沈敬年察觉出赵启要挂电话,马上对着话筒喊:“启哥,启哥,先别挂”,赵束拉黑了他,现在赵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
……
“启哥,我昨天喝多了,对麦麦说了难听的话,但是我对他是真心的。我知道你肯定联系上麦麦了,我不多问,你告诉我他现在是否安全就行。”
沈敬年的声音里是明晃晃的卑微,他太害怕了,害怕就此与赵束死生不复相见。
赵启望向天际,站在窗前闭眼感受瓦城全年带着湿意的闷热,静息凝目良久,才道:“阿束还在北京。”
赵启的话如同礼花,“嘭”的一声在沈敬年耳畔爆开,他提了一整天的心随漫天细碎的硫磺落于地面,赵束没走!!!
沈敬年压下心中窃喜,急促追问,“他在北京哪里?”,顿了半秒突然提高音调:“是不是‘路安一号’那个房子!!”
他回想起当初第二次遇到赵束时,两人在酒吧吃完果盘,他送赵束回家,赵束回的就是离这儿就差一个路口的“路安一号”。
他早该想到的!!!
赵启迎着夕阳站在窗框后,笔直的细长条阴影正好落在鼻梁,将左右脸切割得如同阴阳两隔。他脸上晦涩不明,表情变了几变终于吐出一个“嗯”。
“启哥,告诉我门牌号吧,我去找他”
赵启喉结上下滚动,纤瘦的小臂上青筋根根暴起。他习惯了掩饰情绪,无数的痛苦与难过仿佛生生不息的寄生虫,周而复始生长于他的血液中。
但此时,在无人的房间内,这些寄生虫撕咬开他的皮肤,如同割破大动脉后喷薄而出的血液一般,怒吼着钻出来,伸出血糊糊一样四肢的站在他面前。
沈敬年逐步加码,“启哥,马上过年了,我不想麦麦一个人孤零零的”。
长时间的沉默后,赵启声线明显颤抖,“8号楼2单元27层1。”
十分钟后,沈敬年拎着一大袋厚衣服,敲响了这间房门。
巧的是赵束刚定完外卖,听见敲门顺理成章以为自己点的炸鸡和披萨到了。
厚重的房门大喇喇打开,而后光速关上,门板撞击出的灰尘呛得门里和门外同时咳嗽。
沈敬年揪着的心在亲眼看到赵束的那一秒才算是真正落回肚子里,他接着敲门,边敲边喊:“麦麦,开门,听话。”
赵束当然不会给他开门,不仅不开门,甚至还开了一听可乐。
不幸的是伴随着沈敬年的敲门声,真正的炸鸡和披萨到了。
外卖小哥疑惑地看了一眼单子,又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沈敬年。
沈敬年心说“天助我也”,他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微笑示意您请。外卖小哥秉承着高尚的职业精神,“咣咣咣”敲了三下,中气十足念出台词:“您好,渴了么蓝骑士为您送货!”
赵束心里卧了个大槽,马上趴猫眼上往外看。视线范围内只有带着蓝色兔耳朵头盔的外卖小哥,他猜应该是沈敬年觉得丢人就先走了。
赵束在心里冷笑两声,推门的瞬间不知怎么感觉阴嗖嗖的,最终只把门推开一个五公分的小缝,然后他的手就被另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
--------------------
赵束在有限的空间内上下左右挥手挣扎,试图摆脱猫腰蹲守在门外的沈敬年未果。
沈敬年牢牢握住赵束的手,并且用另一只手捏住了赵束的外卖袋子,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