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答,他又接着说,“照片林好已经交给别人处理了,你等会先回家吧,我会和你班主任请假的。天气这么冷,别冻感冒了。”
我本想拒绝的,转念又想到比赛暂停,回到班级免不了又要和秦诀面对面,于是点点头,拿起手机想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接我回家。
将要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刻,我犹豫了。想起现在是要回我妈那里,而不是回爷爷奶奶家。
秦沐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收起手机,决定打车回家。
(3)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偌大的房子格外冷清。我将湿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又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雨已经停了,天色却仍旧昏暗。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起身将窗户关严。头依旧很痛,我翻遍家里也没找到一粒止痛片,只得重新返回卧室,决定先睡一觉。
醒来时竟已夜深。
勉强着坐起来,只觉得全身滚烫,嗓子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门外,发现外面仍旧是一片漆黑——我妈和paul都没有回来。
回房拿起手机,看到三个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
电话分别是骆沙、悠悠和秦沐打过来的。
其中一条信息是我妈发的:
晓筱,妈妈今天有事不回去了,你晚上去爷爷奶奶家。
另外一条是秦沐:好点了吗?
看了下时间,二十三点四十九分。犹豫了片刻,我回道:好多了,不用担心。
没想到他还没睡:才醒?
颤抖地打了一个“嗯”字,刚要发送,突然感到呼吸困难,眼皮沉得厉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了发送键,我眼前一黑,再次昏睡了过去。
二十八、错觉
(1)
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温柔的太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昨日的阴霾与伤痛仿佛都不曾存在。
默默地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正纠结着要不要去学校时,门铃响了。
我有些费解,我妈和paul都有钥匙,再说这个时间,谁会来我家?
有气无力地掀开被子,尽管只是从卧室走到客厅,我却感觉用上了一个世纪。盯着可视门铃看了一会儿,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门外站着的,是骆沙和秦沐。
打开门,还没等我说话,骆沙就冲到了我面前,在我的额头和她的额头之间反复试探温度。
“哎呀,还是烫的!”
我躲开她的手,眼里满是疑惑。
“你们怎么来了?”
骆沙指指身后的秦沐,“学长放心不下你,托我问阿姨要到了你的住址。你也是,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失联,还生着病,能不让人担心么!”
听了她的话,我心一惊,“我妈不知道我生病的事儿吧?”
“不知道,我没敢说实话,就说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早上要过来问你取。她好像还在忙着工作,也没怎么多问。话说,你就一个人挨到现在啊,没吃药么?”
我点点头,转念又问道,“孙胖呢?孙胖知道我今天没去学校吗?”
“哎呀你就放心吧!”骆沙打断了我的话,“全部都帮你搞定啦,再说孙胖现在一门心思扎在运动会上呢,哪儿有闲工夫管你?倒是你,药也没吃,饭到现在是不是也没吃?赶紧回屋歇着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我被她半推着回到了卧室里,突然想到还没来得及和秦沐打招呼,于是又定住脚,转过头对着秦沐笑了笑。
“学长,谢谢你。”
(2)
秦沐煮了粥,又帮我准备好一天要吃的食物,接着替我到药房里买了药。再三确认我不再发烧了后,他们两个决定先回学校。
临走前,秦沐一脸担忧地问我,“确定不用告诉家人你生病了吗?”
我摇摇头,笑着朝他摆摆手。
我爸妈估计现在也没空管我吧,再说了,我也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
他们走后,已临近正午。我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
我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讲过,其实我很怕孤独,很怕会被其他人遗忘。可是我的成长环境不允许我有过多的矫情,比起肆无忌惮地宣泄内心的情绪,我更怕会因为我,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曾经以为秦诀是我的一束光,是我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可是我错了,我错误的把他对我的好占为己有,甚至错误地幻想着,我在他心中会与别人有那么稍许的不同。
但是没有。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的错觉。
他始终有他更在乎的人,那个人即使不是凌一诺,也永远轮不到我。
眼眶感到一阵酸涩,大概是昨天流过的泪太多,即使心狠狠地绞痛着,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
感冒药的药效开始发作,我又是一阵眩晕,困意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