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这这……”
“怎么着,还合您的胃口吗,秦大少爷?”
(4)
“合,合,太合了!”秦诀满脸兴奋。
“这又是什么?”他从礼盒里抽出一张信纸。
“哎哎哎,那个要回家再看!”
我连忙扑上去,捂着他的手把信纸重新按回了礼盒。
秦诀顿时又皱起眉,“你手怎么这么凉?”
我一愣,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总,总之,生日快乐。不用太感谢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诀抿着嘴偷笑,不由分说拽过我的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缠在了我的手掌上,边缠边说,“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苏晓筱同学。”
围巾上还残留着他脖颈间的温黁感,我的双手也在这暖煦的裹缠间,逐渐恢复了温度。
天公应景的又洒下了雪花,晶莹柔软的雪粒如同无数个在空中翩翩起舞的精灵,簇拥着,手拉着手将我和秦诀围在了一起。
虽然还是白天,不远处已经有人开始炸起了烟花。
黑火药在与空气的摩挲间,炸出无数个微弱的七彩光斑,巨大的声响如同秦诀掷地有声的心跳。我下意识了缩了缩脖子,他见状,侧身将我藏在身后。
“晓筱,新年快乐啊。”
他薄薄的嘴唇在通红的鼻尖下一开一合,修长的脖颈仍旧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丝丝的暖。
我们的脸上都挂满期待,对于新的一年充满了许多向往,仿佛过去所有的伤痛都将随着日历一起翻篇。未来,就像是蓬松柔软的棉花糖,在深切的期盼中酝酿着未知的甜。
那时的我们还太小了。
不曾意识到,越是后来的生活,其实愈加残酷。
我们那么那么多的爱和希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败落。
后来的我们一直在告别,和曾经拥有的那些快乐说再见。
我们会经历很多很多的痛苦。
经历生离,甚至死别。
但那时的我们却从未思考过这些,我们享受着那一刻的温暖,仅此而已。
我将头轻轻靠在了秦诀瘦削的背上,脸部的温热和他羽绒服的凉意互相交缠着,在飞舞的白雪中开出一朵雾气弥漫的花。
“秦诀,新年快乐。”我轻声说。
新的一年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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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北京,北京
(1)
下学期刚开学那段时间,我去了趟北京。
我的文章最终还是没有获奖,不过能在那么多作品中脱颖而出,顺利闯入决赛,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对于之前的我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北京之行是征文大赛的主办方组织的,邀请所有入围决赛的作者参加他们举办的春令营,费用全免,以资鼓励。
我们一行十六人,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奔赴伟大的首都,相聚在那个叫做天安门的地方,内心充满了无限喜悦。
和我同住的女生叫杨欢,是个假小子一样的女生。黧黑的皮肤,细长的眼睛,笑起来时会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看上去棱角分明,却有种温和的舒适感。
她也是这次比赛的一等奖获得者。
都说文人相轻,可杨欢身上却一点儿也没有沾染写作者的傲气。她为人风趣幽默,总能蹦出各种古灵精怪的点子,大家伙都很喜欢她。
她获奖的那篇文章,我反复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自愧不如。
那是个关于殡葬师的故事,情节几经反转,最后的结局也十分出人意料。我想她看似粗犷的外表下,一定藏着一颗极其细腻的心,才会写出那样的文字。
她仅仅只大我半岁,对于文字的掌控力却是我望尘莫及的。
大概造物主真得会偏爱某些人,有些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句“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只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甘心接受自己的平庸。以为拼了命就会有所收获,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将心底暗藏的星星摔成粉末。
也许,有些付出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2)
春令营的倒数第二天,是自由活动时间。
我坐公车来到了距离酒店最近的地铁站——西直门站。
换乘一号线坐到西单,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购物圣地。凭直觉摸到了华威大厦,进门的那一刻,我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商场。
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所有课本里用来计量的词语,都不由自主地闪现在我的眼前。
我像是在迷宫里一样兜来兜去,为远在岛城的朋友们挑选着不同的纪念礼物。
身边不时有打扮出挑的青年男女路过,我形单影只,好似一个不合群的异类。在他们的侧目之下,我有些局促不安,买好东西后没敢过多逗留,就匆匆离开了。
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