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影和那些魔族曾想过无数办法,想要从人族手上拿到水属性灵物。
所有办法手段,都比不上此时她的两个字。
只要她说“不会”。
幕流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她知道是不会的。
魔主是这么对她说的。
她却无法保证。
她不信人族,也不信魔主。
有些时候,她连自己都不信。
唯有明青是能信的。
明青同样信任她。
她动了动唇,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抬起头,第一次不顾一切,在视野开阔、许多道目光注视的地方亲上了明青的唇。
酒烈而醇厚。
幕流月感觉她也有些醉了。
一吻毕,她眨眨眼,对明青说:“明青,把水属性灵物给我。”
按照循影说的,时间应是到了。
明青果然晕晕乎乎,伸手自怀里拿出一件东西。
那是水球形状的一颗水珠,内里如水澄澈,外在隐能照出人心。
水属性灵物,江水灵珠。
幕流月接过,把看上去有些醉的明青扶靠在软软高椅上。
她伸手轻抚过明青的眉眼,声音温柔:“不必担心。”
她轻轻地走了。
明青看她,只能看到她远去的衣角。
她伸了伸手,碰到一片虚无。
她在原地坐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南宫轻忍不住,轻轻跃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座位上怔然出神的明青。
上清宗少宗主,剑道上最卓绝出众的天才,修行不到五百年就到了灵相境的绝世天才,此时看起来难过又无措。
南宫轻不懂感情,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但看见明青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她干巴巴安慰道:“那水珠上有‘以假乱真’的符文,那魔主绝不会知道,幕流月也不会知道。”
符道是小道,少有人修行。
南宫轻于符道上资质惊人,后又入玄无峰修行,得太上长老悉心教导。
她修为虽不高,于符道上却已能排上当世前十。
她在明青那颗假灵珠上画了符文。
她自信魔主和幕流月都无法看出来。
明青却摇了摇头:“师姐她是知道的。”
“她于符道上也有涉猎?”南宫轻震惊。
“当然没有。”明青再次摇头。
师姐是剑道天才,从前隻修剑道,堕魔后便不再极于道,对符道的认知依然还是当年绝云峰上教她那些。
她看着南宫轻不解的眼神,苦涩一笑:“有些事,是不用理由也没有原因,偏你就能知道的。”
那是直觉,是本心。
正如她端起那杯酒,正如师姐接过水灵珠。
幕流月知道那是假的,也知道明青知道她知道。
所以,这其实是一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骗局。
她假装相信,是不想互相为难。
明青借着三分醉意,拔剑跃出望江楼。
外间江水滔滔。
明青于江水急流里舞剑,剑影如风,剑意之浩瀚无垠,还要胜过江流数倍。
舞剑毕,她看着无边风沙,缓缓出声:“我会查清楚魔主要做什么,查清楚师姐助魔族的原因。”
“千难万难,我会用手里的剑,开出一条路来。”
“你信吗?”她像是在问着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
天地间只有风沙席卷的声音。
明青收剑回鞘,正要回去。
也就是那一瞬间,江水忽而停住。
浑浊江面于短短时间内变清了许多。
夜已暗,明月高悬于空。
清澈江面上,圆月倒映。
江上生明月。
像是天地的回答。
望江楼外。
幕流月走了出来,走出一段距离后,很快就看到循影迎了上来。
“阿月,怎么样?”她问幕流月,看到她手上的圆球状水珠后微喜:“拿到了?”
幕流月摇头,“这是假的。”
她边说边把水珠收了起来。
是明青给她的,假的也很好。
“假的?”循影不解:“怎么会是假的?”
丹药融于酒,心神被控,如何能作假?
她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那壶酒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幕流月根本没把她给的丹药融在酒里。
幕流月看她一眼,应了:“是啊。”
那壶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没有用上那颗丹药。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从明青那里拿到东西。
她问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