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
或许何芳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她只是在听到牛棚有动静的时候怀疑有人偷牛,所以才会轻手轻脚悄悄去看,谁知道会听到那么一段对话。
何芳早就知道牛棚里用铁链拴着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是云棉的亲妈了。
何芳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但她却是见过云锦书还没有变成这样时的模样的。
很漂亮,像天上飘的云一样柔软漂亮,穿着一身好看的运动服,笑起来像最漂亮的花儿一样。
那时候何芳也才三四岁左右,但年幼时所有浅薄的认知,都抵不过看到云锦星那一眼。
和这个女人的名字一样,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令人觉得遥不可及。
但云锦星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何芳才是真正见证云锦星所有变化的人。
她见过云锦星最漂亮最明媚的时候,也见过云锦星发觉不对劲想方设法逃离时的聪颖坚韧,她还听过云锦星最绝望时的怒骂哭泣,也看着云锦星被打断双腿浑身是血的被扔进牛棚。
在云锦星亲手用玻璃碎片一道道划破脸颊的时候,何芳做了整整三天的噩梦。
后来每一次到牛棚送饭,都是何芳在做。
就连云棉,都是何芳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喂大的。
何芳也试图和云锦星沟通过,小孩子年纪小,什么都好奇,云锦星又是她人生中最神秘最惨烈的人,但她所有的询问都没有得到对方任何的回答。
真正的对话只有一句。
何芳说她生了个妹妹的时候,云锦星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地睁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何芳看了片刻,而后惨然笑道:“我把她生在了地狱……”
何芳那时候听不懂,但这句话却被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此后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何芳终于隐约明白了那句话。
特别是当云棉挨了打缩在墙角哭得声嘶力竭却只等来更可怕的打骂时,那句话就像是她和云棉此生都摆脱不了的魔咒一般不断在耳边回响。
黑暗中,何芳从回忆中回神,对云棉说:“不要被他们发现了,不然你和你妈都会被打死的。”
她似乎只会这一句叮嘱,却是两个女孩心中最可怕最绝望的事情。
云棉窝在早就破烂的脏沙发里,就像大黄窝在它同样破烂的狗窝里一样,闻言点点头,发现姐姐可能看不到后,又乖巧的小声回答了“好”。
何芳:“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
云棉并没有睡着。
她睡不着,眼前脑海里全都是妈妈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冰冷萎缩的腿。
云棉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喘不过气,胸口处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好大一块石头,轻轻呼吸一下都牵扯的心脏隐隐作痛。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又无声的藏进头发里。
她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白天已经很努力很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了,可是晚上的时候,妈妈断掉的腿却让她手脚都变得冰冷发沉。
她今天所有坚强的愿望都是带着妈妈逃跑,可妈妈连腿都没有了……该怎么逃跑?
云棉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是乱糟糟的,心口闷闷地发疼,只能用嘴巴更用力的呼吸才能不在难过中死掉。
那些坏蛋怎么能这样欺负妈妈呢?
云棉捂着心脏脸色逐渐发白,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她真的很疼,心脏疼,胸口疼,浑身都抽搐般的隐隐作痛。
只要一想到妈妈的样子,她就像是也跟着一遍遍遭受那些痛苦一样,疼得她只能将自己一点点紧紧蜷缩起来,用嘴巴大口的呼吸,像一条被扔在岸上拼命挣扎的鱼。
救救妈妈……
-
距离村庄不远的一条小径上,清晨的浓雾逐渐散去,几个神色茫然的人突兀出现在小路上。
谢今安开门前还好好的,结果打开门往外迈了一步,眼前的世界就整个颠倒变幻成陌生的模样了,要不是她无声掐了自己一下,恐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没醒。
旁边的人似乎也和她情况差不多,都在一脸懵逼的环视周遭,还有人掏出手机试图打电话或者定位,结果却都是一无所得。
“……你们是谁?”有一个学生打扮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警惕地盯着其他人。
然而不等他们彼此核对身份信息,各自耳边就响起一阵清脆的叮咚声:“恭喜你被选入成为[噩梦游戏]的玩家之一,我是新手引导系统,现在为您发放新手关卡任务详略。”
接下来三分钟时间里,他们大多沉浸在不得不观看的任务详略中。
任务很简单,看到前面那破败的小村庄了吗?他们现在各自有各自的身份,接下来就是进入这个村庄,探查村庄里掩盖的真相,然后成功走出这座大山。
“按理来说我们游戏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新手关卡应该放宽条件的,但由于关卡npc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