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挤出拥堵路段,阿芋终于分散出注意力,仔仔细细真真切切地把韩默重新打量了一遍,末了还竖起大拇指,以表自己的敬佩之情。“太有手段了!”
“啊?”韩默听不懂阿芋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你没发觉季袭明这个人控制欲很强吗?在前线的时候他是对部下最苛刻的上司,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这个可以说是毫无人性的面瘫死人脸同时还因为独裁专制,激进好战,被下属取了个绰号叫‘季世凯’,但因为他后来确实有点东西,不是个草包,所以他那帮下属给他换了个名字,叫‘凯撒’。对了,他大学时期谈过隔壁国美一学姐,听说就是因为他太有主人翁意识,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才跑路的,”阿芋八卦起来滔滔不绝,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往外秃噜,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尽量往回找补,“你不知道,哦哦,对了,你,额,你确实不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季袭明现在不是很尊重你吗,居然同意让你出来工作,啧,看来他被你拿捏地死死的啊!”
从阿芋口中得知的季袭明和在家里沉默寡言的男人截然不同,会对犯错的下属破口大骂,由于战机被延误而大发雷霆的季袭明是韩默没见过的,他试着想象季袭明唾沫横飞的样子,可惜想象力实在匮乏,最后以失败告终。至于那个跑路的前女友,韩默想,他应该已经见过了。
“对,我们交往过,她是我的初恋。”站在月光里的男人微微弓着腰,头上顶着桂花枝叶,身上除了桂花香外,还有别的什么气味,韩默对气味不敏感,只是刚刚才闻过才有印象。那是常年浸在画室里的人才有的,颜料和铅笔木屑的味道。
“阿芋,”韩默转过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孩儿,沉吟道,“你很了解他吗?”
“其实也还好,”阿芋干笑两声,被韩默诚恳的眼神吓得说话磕巴,“毕竟、毕竟是大学同学嘛……”
谈恋爱时的季袭明是什么样的呢?会因为岑映雪穿短裙皱眉吗,喜欢频繁翻女孩儿手机吗,撞见女朋友和其他男人聊天会怄气吗?那些韩默无法参与的过往,从其他地方抠来的细枝末节,在男人身上层层重叠,让男人逐渐生动起来。
华灯初上,坐在副驾上的韩默神情寂寥,他靠在侧车窗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