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陈飘飘之后,她还有其他选项吗?
有时她也奇怪,怎么认定一个人的呢?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发现,有的人出现在生命中,是带着“只能”这两个字的,你只能爱她,你只能相信她。
别无选择。
陈飘飘鼻头红了。
不想哭,于是她眨眨眼,转移话题:“可他说,我的直播收入和税款对不上。”
这场饭局并非毫无收获,秦超这样的人,跟自己确实没什么仇怨,无非是折损了一点利益,又在“干姐”面前讨不了好,心里恼火,看陈飘飘没什么背景,拿她撒气。
他很可能认识盛影天下的某个合作方,也很可能认识鸣虫内部的某个人,借着查网红主播的税,让平台把陈飘飘也报了上去。
本来陈飘飘不算头部主播,又已经转行,平台按收入从上往下拉名单,应该网罗不到她,可秦超若要找鸣虫把她添进去,也不费什么力。
看他的态度,这事隻想撒气,犯不着不依不饶,因此他说这事儿在他这里过了,应该是真的。
最后透的风,也许是鸣虫的人告诉他的。
“也可能是他吓唬我的。”陈飘飘分析。
毕竟她真的好好交税了。
陶浸安抚她:“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自查一遍,并且你现在住院,如果要配合提供资料,需要财务团队帮你对接。”
“好好休息,我和庄何处理。”
陶浸摸摸她的头髮,又戳戳她的心口。
最后软绵绵地望着她,好像在说,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陈飘飘别再拿身体状况吓人了。
“嗯。”陈飘飘点头,枕在陶浸的目光里,准备睡一个好觉。
陈飘飘生病,《梦里人》原定的宣发日期推迟。庄何忙着处理剧组相关工作,财务方面的事项交给陶浸负责跟进。
陶浸的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天便找到可靠的财务对接人,期间还事无巨细地陪床照顾陈飘飘。得知不是慢性,并且是轻症之后,心头大石放下不少,才跟陈飘飘说,来之前在网上查了很多这个病的资料,很吓人。
陈飘飘过意不去,表现得难得多见的温顺。
到底年轻恢復得快,第三天便出院了,陶浸包了个酒店套房给她静养,出院前仔细地听医生嘱咐注意事项,记在备忘录里。
说来感慨,这是陈飘飘自己打拚以来,过得最不用操心的几天,饭菜有陶浸安排好端到床边,得空时还会一口一口地喂她,白天给她投屏电影看,陶浸就在外面的客厅里处理工作,和财务团队开会,时不时提醒陈飘飘下床走动。
北城的酒店很少有阳台,陈飘飘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辆都是忙忙碌碌的虚影。
她突然想起庄何的话,她说“除非,你真的想转去当一个话剧演员”。
有时一句话反刍在脑海里,是因为自己的心在打捞它。
陈飘飘当时没将这句话当回事,而此刻,她认为每个字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都是冥冥之中。
她才23岁,才刚刚进入上升期,竟很突然地感觉到了厌倦。
明争暗夺,明枪暗箭,明潮暗涌。
她为了这点自己手中的“一捧米”曾经推远了爱人,忽视了健康,拉低了自尊,放弃了自我。
她买了梦想中的房子,代价是卖了梦想。
屋外,她的朋友,她的恋人都在为自己奔走,她突然觉得,没意思。
陈飘飘和陶浸一样,也是一个单选项的人。
之前爱上了陶浸,觉得八卦没意思;后来怕陶浸甩了她,便告诉自己,再拉扯消耗没意思;现在,她开始觉得娱乐圈没意思,汲汲营营的生活,没意思。
正在发呆,陶浸推门进来,瞟一眼电视:“演到哪了?”
“皇上要死了。”
“谁干的?”
“应该不是我。”
俩人相视一笑,陈飘飘问:“开完会了?”
“嗯。”
陈飘飘那张卡的流水非常简单,所以帐务也很明晰,纳税凭证等资料都已经按年份整理好,发到税务老师邮箱,昨天发过去的,还没有反馈。
“秦超那边怎么说?”陈飘飘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
“我没有跟他联系,arick去问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工作室的剧,推迟宣发要打听打听原因,arick问过去也很合理。
庄何说过,arick是官三代,应该也有自己的圈子。
“秦超说,都是误会,”陶浸坐到床边,“听说你住院,要来看你,arick帮你拒了。”
“这类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陶浸叹道。
这里面水挺深的,双泉签了对赌协议,到明年6月要完成对赌19亿,整个公司都很有压力,这是秦超想在各个“干哥哥”“干姐姐”面前卖乖拉资源开戏的原因,也是他想拿陈飘飘泄愤的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