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元本是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 这门功夫是马大元的家传绝技, 除了马家子弟之外,无人会使。当然,那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无人会使。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 黑漆漆的没有月光。白世镜与马夫人正在这东厢房温情小意,眼看是渐入佳境。突然一阵急风吹过, 吹得这东厢房的门帘子哗啦啦的响,突然屋内两根蜡烛的烛火一齐熄灭, 房中登时黑漆一团。马夫人啊的一声惊叫。白世镜道这风来的不寻常, 明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所发,知道来了敌人,喝道:“什么人?”双掌护胸, 跳下床转过身来。
虽然没有任何回音, 但是两人见得隐隐约约一个人影突然立在房中,一动不动的站着, 在这黑漆漆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马夫人虽然为人很辣, 颇有胆识智慧,但是始终是个不动半点武功的女子,她可不是什么平生不做半点亏心事的好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先沉不住气,尖声叫了起来:“有人, 有人!”
白世镜喝问:“是谁?”
可是那人仍是不动,黑暗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淡淡的烟雾, 空荡荡的屋子更显得鬼气森森。万籁俱静,白世镜甚至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呼吸声。
马夫人尖声叫道:“世镜,你先点了烛火,我怕,我怕!”
“闭嘴。”白世镜心下暗道,果然是不懂事的妇人,这当口他若转身去点烛火,立时便将背心要害卖给了敌人,他双掌护胸,要待对方先动。只是对方始终不动,最令人恐惧的就是无声等待的折磨,终于,白世镜沉不住气了,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向那人胸口疾刺过去。
可惜对手斜身一闪,轻而易举就让了开去。那人斜里伸出手指已抓向白世镜的喉头,这一招来得快极,白世镜钢锥尚未收回,那人手指尖便已碰到了他的咽喉,这一来把白世镜当真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
白世镜声音颤抖,话都吐不全了,心里惶惶的,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他真正害怕的倒还不是对方武功奇高,而是适才那人所出的招数竟是“锁喉擒拿手”。
白世镜作为丐帮长老和马大元相交已久,自是明白这“锁喉擒拿手”正是他的武功家数。他对这招不只是熟悉,而且,他还用这招办了一件大事。白世镜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凝目向那人望去,但见他身形甚高,和马大元一般,只是黑暗中瞧不清他相貌。那人仍是不言不动,阴森森的一身鬼气,在莫名而来的烟雾里,便是犹如地狱而来索命的恶鬼。
“你……你是……”他心下觉得这人就是马大元,又不敢十分确定,便对着康敏吼道:“你快去点燃蜡烛。”
康敏哦哦的答应,手忙脚乱的爬下床,要去点灯,正在此时,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时眨眼的功夫,冰冰凉凉的手指已然又搭上了白世镜的咽喉。一寸一寸的收紧,白世镜惊怖无已,叫道:“大元兄弟,饶命!饶命!”
马夫人惊得跌坐在地上,尖声大呼:“你……你说什么?你说是谁?”
白世镜叫道:“大元兄弟,不是我啊,都是这贱淫妇出的主意,是她逼我干的,跟我……跟我可不相干。”
马夫人怒道:“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马大元,你活在世上是个脓包,死了又能作什么怪?老娘可不怕你。” 她嘴上叫嚣着不怕,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只从那打着颤儿的尾音就能听出一二来。
“大元兄弟饶命!你老婆偷看到了汪帮主的遗令,再三劝你揭露乔峰的身世秘密,你一定不肯……她……她这才起意害你……”
这句话一出,窗外的阿紫和萧峰都是舒了口气,到了这一步,总算是把这真相逼了出来。不枉费他们做戏一场。
这正是他们做的一场戏,屋里假扮马大元的那人正是萧远山。
屋里的白世镜还在萧远山手底下费力挣扎,马夫人心中慌乱,尖声叫道:“马大元,你来捏死我好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脓包样子!半点大事也担当不起的胆小鬼!”她一边叫嚣一边想要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本来戏到这里就算是演完了,可是萧峰突然发现不大对劲,他老爹怎么还是掐着白世镜的咽喉不放呢,一想,不对,心下一惊,急忙闪身进屋里。
果然刚到近前,萧峰只听得喀喇一声轻响,白世镜的喉头软骨已被捏碎了一块,再下去眼看就要毙命了,他急忙出手,救下白世镜,拉着萧远山出了屋子。
阿紫早已经趁着这个空挡转到隔壁的一间屋子里,悄无声息的解开了屋里几人的穴道,然后又趁着这几人反应过来之前,和着萧峰萧远山一起转身出门,便即无影无踪。
他们三人舒心的走了,因为知道那屋里的那对男女必不会有好下场,因为在先前隔壁屋子里被点了穴道的几人正是白世镜口中失踪的几位丐帮德高望重之人。阿紫早就把两间屋子打了几个小孔,所以那屋里两个男女所做之事,这几人是看的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这一下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