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听着这熟悉的三个字,脸又黑了几分。
下头的朝臣们一个个的忙将头低垂了下去,无人敢抬起头来与官家对视,生怕他被韩时宴骂出了真火,直接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
夭寿啊!这韩御史怎么有那么多事情启奏!
从前关御史还在的时候,这师徒二人那是天天朝堂双打,谁没有挨过两嘴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朝为官。
如今关御史不在了,这韩御史像是阎王爷摇骰子,他单数骂朝臣,双数骂官家。
天知道韩御史去北朝那段时日,大雍的早朝是如何的春风拂面,君臣和睦!这好日子才过了几日!
“既然无事可奏,那便退朝了。”
官家说着,像是聋了一般晃悠悠的站了起身。
“臣韩时宴有事启奏!”
这声音犹如惊雷,便是韩时宴自己都被自己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被吴江上了身!
“臣韩时宴有事启奏!昨夜开封府池仵作,皇城司顾亲事被人下毒强掳关押,那行事之人乃是飞雀案除却齐王之外的另外一位真凶。”
“那人盗取国库税银,且指使御带李畅行刺官家,意图不轨之事!”
来了!来了!这次来了个大的!
他是看齐王谋逆遭到清洗的人不够多,韩御史他还想要带走一拨!日后他们上早朝没几个人,还怎么滥竽充数打瞌睡!
被点到的开封府尹王一和瞳孔猛地一缩,他下意识的朝着不远处的皇城使张春庭看了过去,却见张春庭神色依旧淡然看不清楚喜怒!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韩时宴好不要脸!他担心自己拉不住官家,将他同张春庭拉出来做筏子!
王一和见张春庭不为所动,无奈的上前一步,冲着官家行了礼,然后扭头看向了韩时宴,“竟然有这等事?那顾亲事同池仵作如今何在?不知道韩御史所指的那人又是谁?”
王一和这般一问,前方站着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向了韩时宴。
韩时宴目光扫过那姜太师,又扫过了李太保,发现二人皆是一脸错愕,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臣并不知晓是谁。”
站在上头的官家一听,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闹!”
往大里闹
朝堂上的大臣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皆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御史闻风而奏,虽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但韩时宴你身为御史,岂可以在无凭无据的时候,便说出这样的话!你连要参奏的人是谁都不知,何来参奏?”
“我看你是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病昏了头了!”
韩时宴神色淡然,他站得笔直地,眼睛像是两柄利剑一般,一直在姜太师同李太保身上扫来扫去。
“有人被杀,天下人虽不知凶手是谁,但亦知有凶手存在。”
“臣虽不知那人是谁,但亦是有证据证明方才臣所言句句属实。”
韩时宴像是没有听懂官家的台阶,依旧是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说着,抬起头来直视着官家的眼睛,“且臣之所以急奏,乃是因为这种毒药同熏香无异。”
“顾亲事骁勇善战,武艺超凡。若说她是一头猛虎,那军中寻常士卒便如野兔。那药她只是闻了一下,便立即内功全无,晕倒在地。”
“不仅如此,池仵作在苏醒之后,甚至长时间无法动弹。”
韩时宴说着,身子一转,看向了武将们所在的方向,“试问若是这香毒被用在我大雍军队身上会如何?”
“这朝堂上的诸君有谁敢说自己比顾甚微还要强,能够抵挡那香毒?”
站在最前头的韩大伯瞧着韩时宴那一张一合的嘴,心中所想那是复杂万千。
所以谁教你将喜欢的姑娘形容成猛虎的?韩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他想着,余光偷偷的瞥了瞥身边的两个老头儿,却是又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旁人没有注意到韩时宴的眼神,可他感受到了啊!那炙热的目光简直要烧掉姜太师同李太保的朝服!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昨夜韩时宴还指着他的鼻子问韩家是不是犯了抄家灭族的大错。
今日……他开始骂旁人了!
骂他这个大伯他不爽,可是矛头指向旁人……那真是太舒坦了!
武将们皆是一凛。
整个汴京城谁人不知晓,顾甚微号称第一凶剑,当年直接杀穿整个乱葬岗!他们就算是没有奉命围剿,那也是老老实实的被震撼过一回。那时候她才几岁?如今她长大了,比起当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论行军打仗,比兵法他们不一定会输。
但是若论单打独斗,不是他们说,站在这里的人除了深不可测的皇城使张春庭,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顾甚微杀的。
顾甚微都抵挡不住内功全失被人掳走,换做他们……
韩时宴目光挪向了官家,“试问如果这种香毒被用到了殿前司皇城司,官家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