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若是再晚一些,不等你像今日这般来杀我,就会有人送你们兄弟上路了。”
这一下子叶子君彻底的震惊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什么都没有穿,就这样站在阳光之下,微风吹得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先前同顾甚微交手,他已经明白了二人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
他引以为豪的快剑,在顾甚微眼中就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清楚楚的慢动作。
而不光是剑招,如今他的内心,也是每一个念头,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叶子君张大了嘴,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报仇的,他应该带着叶昭就藏在江湖之中做个逍遥门主……而不是为了招惹这个杀神将自己同小弟都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退路了。
叶子君想着,手中那柄白色的长剑指向了顾甚微,那些黑衣人像是得了信,立即宛若饿狼一般扑了过来。
顾甚微余光一瞥,瞧见韩时宴周遭的暗卫功夫了得,完全可以护他周全,她轻轻一笑,彻底放开手来。
十三岁的顾甚微面对乱葬岗围杀险些丢了一条性命。
十七岁的顾甚微面对九幽门围杀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那些参加武林大会的众人,瞧着这边恶战起来,不由得退得更远了一些。
“金疮药、止血丸、回魂丹、寿衣、棺材……”
除了依旧是重复个不停的有气无力的叫卖声,整个恒远镖局当中都一人言语。
过了不知道多久,拖着庄问尸体的衡山四老,终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幸亏我们没有上台,不然日后可能不叫衡山四老,要叫衡山四鼠!”
“嗯,抱头鼠窜的鼠!”
“琴痴命不好,登台太赶早,叫那叶子君装上了……”
“现在朝廷厮杀得比江湖还凶残了吗?不是说我们大雍朝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么……”
“打今日之后,那第一凶剑就更凶了吧!”
人群当中到处都发出了这样的惊叹之声,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高台之上还站着的,便只有顾甚微一人了。
那叶子君坐在地上,看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长剑,整个人灰败无比。
“我给你见仙令,你饶过我们兄弟二人一码。从此这江湖之中再无九幽门,我们也绝对不会再来问你寻仇。这一点我可以发誓,若是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甚微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了叶子君。
“我得了魁首,那见仙令本就是我的,你拿我的东西来同我交易?”
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当魁首,在场的可有异议?”
他爷爷个腿的!
二十八招半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谁敢有异议?
“你看,他们都说见仙令是我的,你得拿出第二块见仙令。你有么?”
叶子君一怔,他看了看自己周身的伤口,又感受到空空如也的丹田,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来。
那令牌看上去像是一块木头,可是入手却是玉的质感,冰冰凉的。
上头还刻着见仙令三个大字。
浓雾中的眼睛
“见仙令只有这一块,我也没有办法拿出第二块来,不过我可以用一个很有用的秘密来交换。”
叶子君说着,整个人紧张地盯着顾甚微看,他的伤口没有止血,血液的流失让他周身都格外的寒冷。
他以为自己拿见仙令是在钓鱼,岂料钓上来的哪里是鱼,是煞星!
齐王谋逆之时,他伪装成了官家一直在御书房中,并未瞧见顾甚微同那天字一号的对决!
跟在姜太师身边时,二人虽然有过交手,但当时就是耍花枪,谁也没有认真!
他不知道自己同顾甚微的区别,犹如鸡蛋与石头。
“这个秘密对于张春庭而言,至关重要!绝对可以改变如今大雍的格局!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同叶昭,日后不管是你还是张春庭,都不得对我们报复。”
顾甚微挑了挑眉,将那令牌在手中颠了颠。
听到这话,她丝毫不意外,见仙令这种东西若是随随便便就有一堆,那哪里还用她来抢?
张春庭在让她出汴京的时候,都势必附赠一枚了!
她那哥哥,就是那般厉害!
叶子君见顾甚微并未出言反对,他艰难的站了起身,凑到了顾甚微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然后猛地一跃,搀扶起还活着的几个九幽门门人,踉踉跄跄地疾驰而去!
顾甚微淡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人出了恒远镖局大门消失不见,她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转身看向了台阶上那群老头儿们,“还打么?不打见仙令我拿走了!”
那武林盟主摸着白胡子的手一顿,扯掉了好几根胡须。
打打打!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