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潼摸摸自己的脸蛋, 故作轻笑,“我和殿下的那位故人就那么像吗?”
“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司沂蓦然回神, 对于他的道歉和认错小姑娘并不接受, 不止如此, 她甚至一笑了之。
风水轮流转,司沂一瞬间就尝到了,真心不被人放在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不像。”司沂正色。
“殿下,说句犯上冒昧的话, 如果我是您的那位故人, 殿下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一句轻飘飘的错了, 不会让她原谅殿下, 只会让人心生怨恨, 因为这一句话完全没有用。”
“要想道歉, 就应该拿出十足十的诚意。”小姑娘意有所指。
见她终于有动容了, 司沂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 “那你说,假如你是孤的那位故人,你要孤怎么做,才能够原谅孤?”
“殿下觉得呢?”小姑娘的肩骨单薄,回去的日子瘦了。
孟璟淮是没有好好给她用膳吗?
意识到能够碰触她的双肩,司沂欣喜之余手上的力道就大了那么一些,芙潼一皱眉,他立马就给放开了。
“对不起。”
司沂伸手,“我可以抱抱你吗?”
芙潼的身上沾着毒,她说可以,巴不得呢,快一点死掉。
“我最近总是做梦。”
司沂的面子已经没了,他所有端着的东西,都在逐渐瓦解。
开始做梦了?芙潼轻笑,说明毒已经侵入他的骨髓了,梦魇只是慢性毒药的反应之一,慢慢的,他会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死,不仅如此,跟他在一起接触的人,都会死掉。
“殿下梦到什么了?”
“梦到很多。”司沂伏在她的肩头,“很多过去的事情。”
“和殿下的故人吗?”
芙潼没有伸手拍拍他的肩,给他一点安慰,只是一直在反面的戳他心窝。
“是的,孤总梦到和她在一起的点滴,孤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她了。”
司沂不紧不慢说着话,芙潼一句话都没有搭理他。
“杨潼。”
他忽然叫了一声小姑娘。芙潼懒声,“嗯。”
“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曾经说不会做妾,孤也不会让你做妾,男人只在心里默念,并没有说出口,只讲着,“没事。”
“叫叫你。”
二日,林简看着司沂的气色不好,提议道,“殿下,卑职为您宣太医来看看?”
邺襄女本身百毒不侵的体质,万一他对殿下毒,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不用。”
司沂不会不知道芙潼,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何况,他还在赌,小姑娘对他还有没有情谊。
“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孤该受的。”
“殿下!”殿下真是被邺襄女给迷昏头了,看不清她现在的厉害。
“她不是从前的邺襄女了。”
“林简,孤再说一次,不许在背后嚼她的舌根,否则孤拔了你的舌头,亲自发卖出去做苦役。”
林简一忍再忍,“好。”
“属下不说。”
唐舒窈回去后,整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京内挡不住闲话,很快就流传开了,被休弃回来的,谁还会要她?
何况是贞景太子休弃的,谁敢捡太子殿下的破鞋穿。
蒋氏脸上一点光都没有,索性也就称病了,左不过都是被人笑话,干脆就不出去。
想训斥唐舒窈也没有门,她如今的心神瞧着也不大好,蒋氏心里不痛快又不得不安慰女儿。
“别哭了,就在家一直待着,家中也不缺你用膳。”
蒋氏真该庆幸,家中没有别的待嫁的女儿,否则以唐舒窈前头被休弃的前车之鉴,是怎么说亲事?
唐令呈也是不知道怎么劝。
要是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肯定要为唐舒窈出头。
可如今,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姐姐挑起的头,那邺襄的小公主本来好好的,姐姐当时治好了病,为什么有要对她下手?
杀人诛心,姐姐虽然没有亲手杀了她,但是姐姐告诉她真相,这无异于杀人诛心,比直接亲手杀了她还要更过分。
好不容易,人家活着回来了,姐姐多番容不下人,现在遭到反噬了吧,饱尝苦果也算是报应了。
唐令呈也不好多说,只是一直在旁边,“姐姐不要再哭了,仔细身子要紧。”
唐舒窈看着弟弟,“当初你为什么要替她出头,救她,又帮着她产子,如今你姐姐我惨遭下堂,成为满江人的笑柄,你心里好过了吗?”
唐令呈瞪大眼睛,“姐姐自己造得孽,现在反而来怪我?”
“如果你没有救她,她早就死了!”
“我也不会有今日!”
唐令呈简直觉得她不可理喻,又不好真的跟唐舒窈说重话,生怕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