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种alpha啊?闻秋把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他想自己从头到尾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可是裴渡好像全都有在认真听,并没有嘲笑他。
不知道、想不明白、不要再想了……闻秋用冷水把自己冲了个透心凉,把每一团欲念的小火苗都浇成了黑灰,才关掉了水,然后像只淋了雨的小动物一样狠狠甩了甩脑袋,把杂念都甩掉。
换衣服的时候,他甚至发现衣服堆上面贴心地放了一片抑制贴,肉色无痕款,正好可以遮住发情期肿胀的腺体。
闻秋走出浴室,看到裴渡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高大的alpha懒散地撑在栏杆上,城市的霓虹照亮了他的侧脸,一点烟气缭绕在他的指尖。
闻秋驻足看了两秒,才走到了他身后,郑重地开口道:“今天的误会,我很抱歉。以及,谢谢你的忍耐。”
“没关系。不用谢。”裴渡没有回头,“今天你毕竟陪了我一场,所以那五千块一笔勾销。违约金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和主办方打声招呼。”
闻秋心里是想还的,然而不好意思再开口提了。毕竟再说下去,仿佛自己是借口还钱一直缠着他一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件事,今天有一些媒体拍到了我的照片……我不是很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扰,你有办法让那些照片不被发布吗?”
“嗯,知道了。”裴渡磕了下烟灰。
闻秋还摸不清他说话的方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能够解决吗?那么多的媒体,即使是裴渡,一一找过去也会是件麻烦事吧?自己是不是提了很过分的要求?
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裴渡回过头来,“‘知道了’的意思就是我会解决的,不必担心。”
闻秋松了口气,对他来说无比巨大的烦恼,在裴渡口中仿佛不用费吹灰之力,“谢谢。”
“我说过,不用谢。”裴渡打量着闻秋仍然湿润的发梢,“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不碍事……”闻秋后退一步,“我要走了。”
“开车送你回去?那么晚了。”
“真的不用了,今天麻烦你太多事了……”闻秋半个身子都退出了门外,又想到了什么,扒着门框对他说了一句,“再见。”
裴渡挥了挥手算作告别,目睹他离开后,又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
床上一片狼藉,浴室里弥散出水汽,桂花的甜香还浸透在空气里,漂亮的oga却不在了。像是偶尔落在窗台上的夜莺,婉转地啼鸣两声,引得人出来看了,自己又轻拍翅子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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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接回了小知了,闻秋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连安抚孩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知了仍在哭,好像白天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没法说出来,只能滴滴答答地掉眼泪。闻秋只好把他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背:“小知了乖,让爸爸睡一会儿吧,爸爸要累死了……”
奇怪的是,钻进他怀里没一会儿,小知了就安静下来了。小手攥着他的衣领子,咿咿呀呀地像是要发表什么意见。
闻秋心里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好哄?把小孩从怀里摘出来仔细端详,发现他抱得太用力,小脸都憋得红扑扑的。离开自己怀抱不久后,那双眼睛又变得泪汪汪的,好像马上又要哭出来。
自己的怀抱应该没有凭空多出什么魔力吧?闻秋低头嗅了嗅,脸忽然也红了——这身衣服上有裴渡的信息素味道。
虽然很淡,但是这种极优性alpha的信息素果然碾压了一众人工补剂,连小知了闻了都那么喜欢。这么说来,自己会失控到这个地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小知了呀,你也喜欢他的味道吗?”闻秋又把小孩搂紧了,亲吻他头顶的发旋儿,喃喃道,“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搞点回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有云泥之别,今天自己又把裴渡拒绝得那样彻底。
两条直线或许会在某一点短暂地相交,但他们仍会沿着各自的轨迹向前延伸,笔直地不回头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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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伯利恒的工作人员和他取得了联系,果然没有提违约金的事,话里话外还很恭敬,一直在打探他和裴渡的关系。闻秋还能说什么,推说只是有过两面之缘。最后,工作人员邀请他明年参加主会场的秀,闻秋干笑了两声,敷衍了过去。
这种不愉快的经历一次就够了。而且他就不信等明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像现在一样缺钱。
伯利恒的香水展登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很多曾经不温不火的模特也因为这场秀而爆火了一把。闻秋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看到很多同展厅的oga都留下了影像,唯独自己的照片一张都没有曝光。
裴渡说到做到,真的没有让他产生半点困扰。闻秋盯着通讯录里那个名字半晌,编辑了好几版感谢的信息,最后还是没有点击发送。
就这样吧,他想,结束要干脆利落,不要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