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站在房门前,手指屈起又伸开,深吸了口气,推开阿尔温房间的门。
这时,浴室门突然响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没有察觉谢黎回来了。
他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浴室走出,边走边揉着眼睛,白嫩的皮肤被泡得泛粉,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地湿脚印,拐进衣帽间里。
一阵乒乓声响后,他抱起大堆衣物往床上丢,乖巧地钻进衣物堆里蛄蛹成团,抱紧衣服继续睡。
谢黎磨了磨后槽牙,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垂眸打量抱着自己衣服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家伙。
他闻了闻身上的汗味,打算简单洗个澡,又实在没办法放任湿漉漉的小家伙不管。
紫色的花瓣纷飞铺落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边,撑在小家伙身侧,捧起冰山蓝的湿发,精神力形成温热的微风裹卷在绸缎般的长发。
深邃的血眸凝望熟睡的侧脸,他把一缕长发捧起嗅了嗅,俯身贴近细腻的脖颈,鼻尖刮蹭过敏感的皮肤。
他蹙起眉头,闻到了其他虫的味道。
:潜藏的不安
陷在衣物堆里的阿尔温闻到熟悉的味道,伸出纤细的双手在虚空中抓了抓,直搂住某雄的脖颈才满意地露出甜甜的笑,撒娇地蹭了蹭。
“喜欢。”
他翻了个身,把谢黎压在床上,往他怀里钻了钻,本能地让自己浑身沾满这个雄子的气息,喃喃道:“这样……不会被……发现了……”
“混蛋。”他拧起眉头,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仗着我喜欢你,老欺负我……”
他以为自己在梦里,捧起谢黎的脸痴迷地吻过那薄凉的唇,哽咽道:“呜……连梦里都这么冷漠……”
他把脸埋进谢黎的肩窝,委屈道:“没有翅膀太难看了,求你……求你别嫌弃我……我害怕……”
“就不能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吗?呜……别太贪心了……”
“可是……我都想好送你什么礼物了……你一定……一定会喜欢的……是……”
谢黎屏住呼吸,等了片刻,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搭在纤薄后背上的手指蜷了蜷,还是没舍得把小家伙摇醒。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主动给自己送礼物,会是什么呢?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忽然“嗤”笑出声,感觉自己跟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伙子那样瞎激动什么。
这时,一团毛绒绒从谢黎的领口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几根雪白的冠毛飘飞沾到阿尔温的唇边。
它惊了一下,探出“脑袋”凑到阿尔温面前,好奇地左右摇摆几下,想爬到阿尔温唇上,突然被拎了起来放到桌面上。
“在这等着,不许靠近他。”谢黎警告这株胆子特别小的植物,“要敢碰他,把你的毛拔光了。”
毛绒绒的植物瑟瑟发抖地躲到桌子角落,扯过一本书翻开盖在“脑袋”上装死。
谢黎舒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替小家伙将被子盖好,拇指和食指捏起白色的绒毛,俯身轻吻过柔软的唇。
他随意抓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今天他走了很远的山路,整天持续打开精神领域,使用精神力,终于把这株奇特的植物给驯服了带回来。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落,他抹了把脸,仰起头望着被氤氲气雾笼罩的空白处,胸口的淤堵不但没散去,反而更沉闷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
经过初步探查,这次找到的植物拥有超出寻常的智商,它的植物神经元非常发达,与虫族的构造极相似。
如果不是确定那团毛绒绒确实是植物,他都要以为那是某种外星生物。
这种植物叫黑眼绒线球,和谢黎见过的蒲公英很像,只有像绒线的一根花葶,顶生头状花序单一,每朵白色冠毛下牵着一颗纤瘦的种子。
最特别的一点是,它有一双黑眼的大眼珠子,在惊恐状态会闭合完全看不出来。
一般情况下,花苞会将果实紧紧抱死,只有在它确认完全安全的状态才会睁开那双黑色的大眼珠子,然后让果实随风飘飞进行播种。
谢黎用精神力覆盖在整个要塞星,只感知到这一株孤品。
他直觉这株植物适合给小家伙当翼根,当然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分析。而且数量太少了,需要大量地培育达到量产,才能开始正式实验。
否则一两次的实验失败,把实验品耗光,他不确定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再找到一株这样合适的植物。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切都走在正轨上,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不需要再去寻找“血红之眼”,将小家伙的翅膀治好后,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他薅了下湿发,感觉自己可以开始准备一场浪漫的告白,或者可以把求婚放在一起。
虫族并没有求婚的说法,这里的婚姻透着恶臭的强制性。
谢黎想给他的小蝴蝶补一场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