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第1/3页)

且她还藏着掖着什么事,想要找御史台的韩时宴告状。

当时她就猜想,茅厕男要告诉关正清的事情,必定同绿翊自身密切相关。

等到柳阳说出苏州含香楼春灵姑娘的时候,她便同韩时宴一样,有了他们可能是姊妹的大胆猜测。

绿翊这会儿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了下地,她冲着韩时宴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猛地一下拔掉了自己头上的发簪,青丝犹如瀑布一般散落开来,在那厚重的发髻当中,掉出了一个细细的小竹筒来。

绿翊慌忙捡了起来,双手递给了韩时宴,“韩御史料事如神,我父亲是冤枉的!大人一看这个就明白了,这是关御史死的时候,藏在袖袋里的。”

塞到头发里么?

饶是顾甚微,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南朝四百八十寺,没有一个寺里的大师能想到这等藏匿之法!

一封私信

难怪皇城司将绿翊楼翻了个遍,也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要将那花魁娘子抹了发油,插满金银的头发扒开来看的。

顾甚微感叹着,默默决定回去就在皇城司搜查秘籍中添上这么一条。

她透过屋顶上的孔,继续朝下看去。

韩时宴从绿翊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细小的竹筒,死死地拽在了手中。

料事如神的不是他,是顾甚微。

从案发到现在,几乎每一件事都在她的计算当中。绿翊的确是隐瞒了重要证据,而且会主动交给他。

那个人,快的不只是剑。

“你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不要再有任何的隐瞒。”

听到这话,绿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一個骨碌站了起身,拿起一旁小炉上的煮好的茶壶,先给韩时宴倒了一盏清茶。

然后方才娓娓道来。

“先前我并没有撒谎,关御史来了之后便支开了我。我听到他去茅厕的脚步声。”

“我心中好奇,那茅厕有什么可参的?难不成还有贪官污吏会在那里头享乐不成?便在他回房之后,立即出了门想要去了那茅厕偷窥一二。”

蹲在房顶的顾甚微差点儿没有憋住气,茅厕能有什么享乐?这姑娘是真能想啊!

“我一去,就瞧见有一个壮汉趴在了那里。我当时吓得说不出话来,正准备喊人,却发现那壮汉的手中握着一个绣有绿色梅花的荷包。”

“那壮汉当时还有一口气,他见到我之后,像是认错了人一般,喃喃低语唤了一句敏音……”

“我的姐姐就叫夏敏音,她比我年长四岁。当年父亲获罪之后,我们都入了贱籍。姐姐直接去了苏州城那边的教坊,我则是辗转来了汴京。”

绿翊说着声音哽咽了几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我们姐妹的针线活,都是同一位师父教出来的,且生得有几分相似,那壮汉定是同我姐姐亲近之人。”

顾甚微听着,脑子转得飞快。

绿翊楼只住了一位花魁娘子,并不算很大,走廊也不是很长。

按照绿翊的说法,关正清前脚回房,她后脚就去了茅厕,这个过程极短。

凶手在这个间隙杀了朱成,然后同她在走廊上“交汇”,“擦肩而过”之后,立即去房中杀死了坐在床边准备看证据的关正清。

顾甚微想着,朝着绿翊楼的方向看了过去。

若换做是她,在茅厕里杀死朱成之后,听到绿翊的脚步声,应该上墙。走廊狭窄,双手撑开可贴在房顶之上,待绿翊路过便立即落地去杀关正清。可是,凶手为什么不杀死绿翊,要留下她这个活口呢?

“我想上去问他,但是他已经断气了。我冷静下来,立即转身跑回了房间,姐姐都使人来汴京寻御史告状了,肯定是身上发生了天大的事!”

绿翊说到这里,眼中的激动瞬间变成了落寞。

“我去的时候,门敞开着,关御史已经倒在床榻上断了气了。我当时一心想要帮助姐姐,不让她送来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就冲了过去,在关御史的身上到处翻找。”

“当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现在想起来,却是后怕不已。”

“兴许是老天爷还想要给我们这些苦命人留下一线生机,我在关御史的袖袋里发现了那个小竹筒。里面是一封信,是皇城司的一位大人,写给我父亲的信!我父亲所做之事,全都是受他逼迫指使的!”

“我来不及细看,就将那东西藏了起来。因为心急,在翻找的时候,关御史身上的衣物被我扯烂了不说,上头还留下了我的血手印……”

绿翊说着,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地,“韩大人,小女子当真不是故意要污蔑关御史清白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若是不剪掉那衣衫,我怕皇城司的人将我当做凶手抓起来。”

她说着,轻蔑一笑,“毕竟那群没有人性的狗东西,根本就不讲究什么证据,他们胡乱抓人的事情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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