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君策上前,道:“皇妹,走吧。”
平阳收回目光,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像是要把这一切映在骨子里。
这个地方,有苦有乐。
与他第一次相见是在宫里,最后一次得到他的噩耗也是在宫里。
平阳公主清冷道:“走吧。”
女官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朝下走去。
阎霖,我就要出嫁了,你会不会怪我?
百官有高兴有叹息的。
高兴自然是嫁过去一个公主,可换天祁、北焰两国和平,北焰也答应支援天祁马匹、兵器。
叹息者则是感叹天祁居然需要靠和亲来换取这些东西。
和亲队伍出了皇宫,一路朝北焰而去。
久未出宫的平阳坐在马车上,虽然车上摆着冰盆,但一身繁重的宫装也压得她喘不过气。
身边女官看着她脸色不好,小声道:“公主,要不让三皇子前面停下,咱们也赶了半日路了,歇息下再上路吧?”
平阳点头,等到了驿站,她就换些轻便的衣服。
此去还有十多日,这样下去,还没到北焰,非中暑了不可。
女官撩开帘子,喊道:“停轿!”
君策驱马过来,问道:“赵女官,怎么了?”
女官道:“三殿下,咱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公主未出过远门,身子有些吃不消。”
北焰使臣过来道:“又休息?一个时辰前不是才休息了吗?”
女官道:“那一刻钟不到,怎能算休息呢?公主身子不适,赶路太急不好,还顺不耽误婚期便成。”
君策看了看前方,道:“是我思虑不周了,这样,前面就是驿站,这日头太毒了,咱们歇到申时再出发。”
女官感激的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
等君策走开,北焰使臣嘟囔一句:“天祁女人就是娇气。”
女官听见此话,敢怒不敢言。
放下帘子对平阳公主道:“公主,咱们等会儿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到了驿站,平阳下了马车。
君策道:“皇妹……”
“三哥唤我菲儿便好。”君菲打断他的话说道。
一声‘三哥’让君策愣了一下。
他常年不在宫里,跟这个妹妹更是鲜少接触。
但她这一声‘三哥’让他瞬间多了几分做哥哥的责任感。
“好,菲儿,你进去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同三哥说。”君策温和道。
君菲点了点头,带着女官和侍女进了房间。
沐浴后,换上轻便的衣服,觉得浑身舒坦。
天气闷热,吃了几口饭菜,便不想再用了。
走到窗边,正好听见楼下院子里有两个北焰人在说话。
“文大人,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非要娶个天祁女人,这人虽然是公主,但我听说她都二十四了!”
被称为文大人的北焰男子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几年前太子来过天祁,可能是觉得天祁女子好看吧。”
“这天祁女子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娇气了,才出发半日,就一副病歪歪的模样,这要是到了咱们北焰,还有命吗?”
……
君菲走到桌边坐下,她知道北焰和天祁都互看不顺眼,天祁嫌北焰人野蛮无礼,北焰嫌天祁文弱酸腐。
君菲内心深处对北焰人是排斥的。
只因阎霖死于与北焰的那场大战中。
不知为何北焰太子还要提出和亲,她去了北焰,又该如何自处?
君菲叹了口气,罢了,情况都这样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她是在天祁还是在北焰,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这时,女官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公主,这是北焰使臣派过来的婢女,说让她们跟在公主身边,顺便教公主一些北焰礼节。”
君菲点了点头,看向那两个婢女,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流云,她叫紫月,我们都是出自太子府。”
旁边的紫月看着君菲,皱眉道:“公主怎么把嫁衣脱了?这不合规矩。”
君菲心内好笑,北焰人随性惯了,何时在意这些规矩了?
“本宫一套嫁衣难道要一路上都穿着?大热天十多日,到北焰还不得都馊了?”
紫月沉下脸道:“那也不合规矩,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正式的嫁衣要等到了北焰举行婚礼时才穿,这些不过是形式。”君菲是不可能再穿上那繁琐的嫁衣,坐十几日马车的。
紫月还想再说,流云连拉了她一把,道:“那公主先休息,咱们先退下了。”
出了门,紫月不满道:“你拉我做什么?”
流云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太子殿下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高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