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旁人而言,只要不妨碍正事,风流也算不得什么毛病,甚至能成为名士的美谈,但杨氏受不了,她也自负才学,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如何能忍受陆敏如此风流?一开始她找陆敏谈了几次,陆敏还肯哄着她,时间一长,陆敏也不耐烦了。
杨氏不是没想过和离,但她爱极了陆敏,离不开对方,又怕旁人闲话,只能隐忍不发。
陆敏升任高都郡守的那一年,又纳了一名叫齐眉的美妾。
齐眉是陆敏下属送的,不仅名字起得很有意思,人也长得很美,陆敏一眼就被迷住了,之后更是打破惯例,连续好几个月外出必带着齐眉。
“某日,我父正与美妾吟唱时,正念到既荐巫山枕,又奉齐眉食,我母忽然牵着我冲过去,质问我父。”
两人提着灯出了城门,顺人潮来到河边,河面早已星星点点泛起亮光,若银河落到地上。
陆惟说话的语气甚至与这隆重节日毫不违和,依旧平和清亮,徐徐道来,像是在讲别人家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故事。
然而故事里的人,却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杨氏问陆敏,能不能遣散妾室,两人好好过日子。
陆敏莫名其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他们早已为此事吵过许多回,昔年那些风花雪月,杨氏记得,陆敏却不记得了。或者说,他就算记得,也不想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