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清贵与肃杀的两股气在他身上绞缠,让他的气质越发矛盾张扬起来。
李逢祥还是很怕谢狁,哪怕谢狁看在李化吉的份上,终于对他有了些许的笑意,他仍旧难以正视谢狁,一直缩在李化吉的身旁,这让谢狁的目光泛冷。
李化吉察觉,用象牙箸谢狁布菜:“逢祥就要离开了,往后我们一家人再没有这样聚在一起用膳的机会。”
谢狁心中的浮躁被李化吉的话熨平了,他收回目光中的冷意,也装模做样给李逢祥夹了菜。
是块油腻腻的肥肉。
谢狁道:“弟弟若是喜欢建邺,留下来也是一样的。”
留下来拖累李化吉,好让你衬意吗?
李逢祥硬邦邦地说道:“我不喜欢建邺。”
谢狁也不强留:“随你。”
他也不想留个碍眼的整日在眼前晃着。
谢狁转头问李化吉:“想吃虾吗?我替你扒。”
李化吉已经习惯了几日来谢狁的温柔小意,一脸无可无不可,倒把李逢祥与寿山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谢狁却很自然地伺候起李化吉,道:“明日就要迁居了,我与他们说,朕和皇后就不必再分开了,同住一起就是。只是大明宫内宫殿多,居于哪出我还没敲定,只看你喜欢哪处。”
皇后?
李化吉有些吃惊,抬起眼皮看着谢狁:“皇后是谁?谁是皇后?”
谢狁微恼:“难道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其他妻妾吗?”
这倒是很出乎李化吉的预料,她皱着眉:“可是你新登基,世家犹在,难道你不需要拉拢世家,多成几门亲吗?”
谢狁也很诧异:“我为何需要如此?你当我是什么,卖身的小倌?”
李化吉也呆滞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谢狁登基,那广纳后妃就是顺理成的事,她还预备着借没有生产的时日与她们多接触接触,挑选一个性子温柔和善的女郎,替她照顾孩子。
可,可原来不是吗?
李化吉道:“那些话本子都是这样演的,皇帝有心上人,却为时局所困,不得不宠信妃子好稳固前朝,以致与心上人离心,恩怨纠葛好几折戏。”
谢狁道:“那是没用的皇帝才会做的事。而我,手握大晋的兵权,就是扼住了世家的咽喉,若他们不听话,我尽数杀了就是,他们敢反抗我吗?你别忘了,这些世家正是因为害怕胡人的兵马,才龟缩在长江以南,有几个胆子反我?”
李化吉道:“但是,但是你要做的事始终与他们的意愿相违背,他们当真就心甘情愿跟随你吗?”
谢狁乜了她眼,轻笑:“我给了他们两个选择,死在我的刀剑下,或是死在胡人的马蹄下。我还与他们说了北朝汉人氏族如何被胡人列为五等人,终日需要匍匐在胡人脚下讨生活的事,而胡人一直觊觎南方,既然有窥江的前例,保不准等他们休养生息后,又要意欲南下,届时自然能让他们过上北方氏族的生活。世家有自尊有颜面,自然不肯屈从。”
“除此之外,我还暗示他们,若能回到北朝去,正是各方势力大洗牌的时候,如今居于末尾的世家可能一跃而上,居于顶端的世家也很可能被旁人取而代之。于是不愿轻易死去、野心勃勃又焦虑不已的他们,自然只能选择与我联手。”
李化吉听得目瞪口呆,尤然不死心:“如是说,你当真坐稳了皇位?”
“是,我坐稳了,”谢狁温和地笑,“我不必为国卖身。当我与臣子们说,要尊你为后,他们也立刻答应了。”
这对于李化吉而言,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谢狁独断惯了,谢道清与谢夫人都做不了谢狁的主,如今时局也不必让利益至上的他去娶其他女郎,那她怎么办?
她生下的孩子,又要交给谁去抚养?难道当真要任着谢狁,把孩子养成一个如他一般的怪胎?
最最要紧的是,身为皇后,李化吉又该如何离开诸多宫婢黄门的视线,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
饭毕, 李化吉向谢狁提出了个建议,她希望给李逢祥移宫。
尽管弟弟不日就要离开建邺,但作为阿姐与姐夫, 她觉得还当是有责任好好招待弟弟。
谢狁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
李逢祥却不同意。
他不想接受谢狁的丝毫帮助, 尤其看不惯谢狁讨好阿姐的模样。他觉得谢狁这样没意思极了, 若谢狁当真对阿姐好,就该放阿姐和他离开才是, 这点小恩小惠的讨好,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化吉端着新斟上的茶,静静地道:“逢祥,冷宫是死过人的,对你不好。”
谢狁便想,开始了。
他顺势将话接过去:“彼时我在外, 又要兼顾地方的局势, 难免有些顾及不到之处, 委屈弟弟了, 现在我既回了建邺,自没有再让你将就的时候。”
虽言语温和, 但望向李逢祥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强势和冷硬。
这才是谢狁一贯的性子, 他会对李化吉温柔, 会为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