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n的标志出现在屏幕上。
接着是罗彬文坐在书房里的样子。
简若沉一愣。
电视扩音器里传来有些失真的声音。
“介于今日传出的有关简先生母亲和简先生立场的不实谣言,我方在此给予澄清。”
罗彬文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边眼镜,黑白参半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边是一沓文件,“康纳特家族在港投资超过千亿,项目从1973年开始,包括国金房地产,便民牛奶,地铁线路,商业中心,公众传媒以及港口发展。”
“此类便民项目已经惠及民众,目前可公开的文件将会投放至屏幕。”
简若沉目瞪口呆地看着原主母亲龙飞凤舞的签名。
地铁?1973年就计划建了?
罗彬文对着镜头,脸上和善的笑容全部消失,“康纳特始终保持中立和善意,期望与社会共同进步,协同发展。希望别有用心的人明白。康纳特是低调,不是死了。”
“啪——”
李长玉办公室门外落下一声脆响。
“谁?”关应钧立刻起身走到门口,门外只有一支摔断的钢笔。
墨水流了一地。
江含煜站在拐角之后,抱着陆荣递来的计划书,整个人缩着,双手捂住口鼻,大气都不敢喘。
为什么……
明明所有的都是按照上面给的计划书来的。
谣言、跳楼、泼脏水、用命案牵制简若沉。
为什么本该千夫所指的人会得到这么多声援?
难道平常一点儿微不可察的善意,就能得到这样多的回馈?
为什么连柴劲武都会为简若沉说话?
他不是讨厌简若沉的吗?
江含煜看向计划书上写的:试探李长玉对简若沉的态度。
他抿唇直起身,缓缓退出了教职工楼。
·
关应钧隔着手帕捡起钢笔放进物证袋,关死办公室大门,转身坐回沙发。
他垂眸扫了一眼茶几上的饭盒。
菜只动了一口。
简若沉又想换台,遥控却被李长玉拿走。
李老师拍拍少年的肩膀,“林自明的死不是你的错。不要找了,没有人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你看,电视里都是你帮过的人,那些从前散发过的微小善意,都会像雪花一样回馈到身边。”
简若沉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转身靠进关应钧的肩颈。
他闭上眼,放任自己陷入这个带着红茶与薄荷气味的地方。
算了,李长玉火眼金睛。
什么都能看出来。
在这儿就不要藏了,憋着难受。
他把额头抵在关应钧的肩膀上,缓缓地呼出一口颤抖的气。
关应钧抬手揽住他,将人搂近了些,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轻声道:“别哭。”
触碰面颊的这一下没有任何杂念,语调里的珍重清晰地传入心底。
简若沉轻声道:“我没哭。”
他只是觉得这个世道太荒谬。
1993年的香江,资本当道。
在他们的眼里,人命竟可以当做筹码摆上棋盘。
他知道自己没有错。
可林自明的死,叫人明白盘踞在香江的是怎样一股势力。
他还不够狠心,不够锋芒毕露。
简若沉静静靠了一会儿才,“吃饭,吃完回警署做事。”
你怎么这么冷
西九龙总区警署总指挥室。
重案组警司林雅芝站在总指挥面前, 她双手按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我们需要简若沉来代表警署说话, 他是最好的人选。陶sir, 你在犹豫什么?”
陶鸿云叹道:“别激动啊林小姐,我又没说不办。他怎么代表?他都没毕业。”
林雅芝气得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高跟鞋把地面敲得哒哒作响,“无论有没有毕业,他现在就是总区公认的门面!”
“他不上新闻发布会, 外面会怎么看西九龙总区警署对简若沉的态度?”
“民众不会觉得你陶sir稳健,只会觉得你软弱!”
陶鸿云不笑了。
他一身警服笔挺, 近六十的年纪, 头发却已经花白, 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有些反光,叫人看不清神色。
林雅芝开电视, 把声音调到最大,“现在stn亮底牌了。港交所跳楼的事情连小报社都在跟,民众怎么说的?”
“亏损过半时stn就放了低价散股, 他们抛掉手里的股票用仅剩的钱转买stn,现在都回本了。根本没人心生怨怼!”
“国际刑警中心局刚刚也公布了港交所跳楼案的调查结果, 说是收了钱。真相和简若沉根本没半点关系!”
话音落下,总指挥室一片寂静。
只有电视机里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