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娘赶紧点头:“奴婢晓得了,若是有了老爷的消息,奴婢一定不敢隐瞒。”
太子的人撤走了以后,柳春娘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郑玉莲被吓得不轻,回去后就病了。
而柳春娘则关住了门窗,紧紧地将薛汝成搂在怀里,心疼地抚摸着薛汝成的头发,恨恨地说:“原本想着,攀上了侯府的嫡公子,能给你博取一个好前程,谁知道他竟然这么不争气,让你小小年纪跟着受了不少罪。”
薛汝成似懂非懂地看着柳春娘,奶声奶气地问:“父亲是个坏人吗?我们会被抓走吗?”
柳春娘望着薛汝成稚嫩的脸,心中也很是不安。
以前,薛景和做过好多错事,都侥幸没有送命,也没有牵连家人。
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同,太子的属下告诉柳春娘,薛景和犯下的,可是抄家灭族的谋逆重罪。
一旦薛景和的罪名坐实,那么,薛汝成也会被牵连,就算他年纪小,侥幸不被砍头或者流放,也难免会被变卖为奴。
柳春娘握紧了拳头。
她这一辈子为娼妓为妾室,自称了一辈子奴婢也就罢了,她的儿子难道也要给别人当牛做马吗?!
柳春娘不甘心!
于是,这一天,入夜后,柳春娘悄悄溜出了门,在杜布商的门口蹲守,希望能够见一见杜布商。
夜深了的时候,杜布商才喝得醉醺醺的,坐着马车回了杜府。
柳春娘从胡同口闪身出来,站在了马车的前面。
车夫赶紧勒马,杜布商的脑袋猛地撞到车厢上。
杜布商揉了揉脑袋,骂骂咧咧地探出了头,一看见柳春娘,杜布商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
杜布商忙下了马车,将柳春娘拉到胡同里头的暗影处,压低声音问:“你来我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如今满京城都在通缉薛景和,你别给我带来麻烦!”
柳春娘眼泪盈盈地望着杜布商,哽咽道:“奴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来找爷。老爷,奴死不足惜,可是,汝成还小啊!他做错了什么呢?万一他被薛景和那个蠢货牵连了怎么办?求老爷救救汝成。”
杜布商摊手道:“这个时候怎么救?我这个时候把薛汝成带走,朝廷必然怀疑我与薛景和之间有些关联,到时候,我若被官府带去问话,生意肯定受影响。”
柳春娘的眼泪流了下来,男人果然靠不住,亲生儿子遇到事,杜布商都一味明哲保身,哪里有一点慈父心肠?
柳春娘擦了擦眼泪,求道:“老爷,那么,您不亲自出面,让人悄悄将汝成带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如何?奴对外就说,汝成跑丢了,找不到了。想来朝廷不至于对一个三岁孩童赶尽杀绝。”
杜布商沉吟了一下,道:“还是有些风险,你让我思量思量吧……”
柳春娘哭着喊道:“老爷!求求您了!”
杜布商一时心软,又唯恐柳春娘当场闹起来,不好收场,便摆手道:“好吧,好吧,等过几日,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安排人将薛汝成带走。”
柳春娘这才安心了一些,说:“老爷可要尽快。”
杜布商不耐烦道:“一个孩子,又不是几匹布,我不需要时间安排啊?!”
柳春娘的大眼睛里又蓄上了泪。
杜布商好言好语地安慰了柳春娘几句,他正要将手伸进柳春娘的衣襟里,杜府的大门就响了。
杜夫人似乎在送客。
杜夫人笑道:“薛夫人,您要的布匹,我两日后就让人送到侯府。要不还是薛夫人眼光好呢,这种浮光锦,整个京城都没有几匹了。”
林婉棠笑道:“那就多谢杜夫人了。”
林婉棠上了马车,笑着与杜夫人道别,意味深长地瞥了暼一旁的马车。
杜夫人一扭头,看到了杜布商的马车,笑道:“我家老爷回来了,怎么也不下来呢?莫不是看见有贵客登门,我家老爷害羞了?”
杜夫人说着,向马车走来,唤道:“老爷,老爷,您快来啊,薛夫人可是贵客。”
杜布商心中连连叫苦,他松开柳春娘,用眼神威胁柳春娘待在原处,不要发出任何声响,便急忙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杜夫人愣了愣,问:“老爷,你怎么从胡同里出来了?”
杜布商讪笑道:“我今日喝多了酒,刚才感觉有些恶心,便在一旁胡同里吐了吐。实在是担心满身酒气冒犯了薛夫人,我才没敢出来。”
采了什么野花?
杜夫人走到了杜布商跟前,探头想往胡同里面看,杜布商赶紧拉住了杜夫人,笑道:“夫人,我们赶紧送送薛夫人吧。”
杜夫人这才回转身,抱歉地冲林婉棠笑了笑,说道:“薛夫人,让您见笑了,我家老爷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灌些黄汤。”
林婉棠从马车窗口对杜夫人说:“无妨,男人身上偶尔有些酒气也无妨,总比有的男人一身脂粉气强。”
杜布商愣了愣,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