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正要离开,却听见薛汝炎小声嘀咕:“你又不是亲娘,犯得着吗?汝成不过是个妓女生的,论起来身世还不如我,装什么侯府公子哥?!”
那时,林婉棠很心疼汝成,转身痛骂了薛汝炎一顿,直把薛汝炎骂得眼泪汪汪。薛汝炎好一番赔礼道歉,林婉棠才勉强消了些气。
回到府里以后,林婉棠过问管事,知道薛汝炎的爹在侯府的粮油铺子里头帮忙,便让人找借口辞了薛汝炎的爹。
薛汝炎的爹知道里面的情由之后,使劲把自家儿子打了一顿,不让薛汝炎再来家塾了。
此刻,林婉棠看着小小的薛汝炎,感慨万千,前世,薛汝炎说的并没有错,她何苦为了妓女的儿子,那般动气上火?
半生爱护教养,全都喂了狗!
但是,薛汝炎小小年纪,就咬人欺人,林婉棠也不喜欢他。
于是,林婉棠假装不懂薛承宗的用意,对薛汝炎笑道:“汝炎,你想吃糖吗?”
薛汝炎没有说话,只舔了舔嘴唇。
林婉棠对珍珠说:“去拿些糖给汝炎吃。”
珍珠拿了糖,递给薛汝炎,薛汝炎接了过去。
林婉棠和气地说:“汝炎,你赶紧回家去吧,你娘若是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薛汝炎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地说:“我娘让我听婶婶的话,孝敬婶婶。”
林婉棠失笑:“傻孩子,你得孝顺你爹娘,婶婶且要往后排呢。”
薛汝炎摇头:“娘说,婶婶以后就是我的娘了……”
林婉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薛承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吩咐珍珠:“你带汝炎去一旁玩会儿。”
珍珠看了看林婉棠,林婉棠点头,珍珠才带着薛汝炎去了一旁玩耍。
薛承宗背着手说:“老大媳妇,我花了许多心思考查,才选中了汝炎。我跟族长打过招呼了,挑个好日子,开祠堂,把汝炎记在你们两口子名下。”
林婉棠笑道:“父亲,过继孩子是大事,总要和夫君商量过后才好定夺。”
薛承宗梗着脖子道:“我是他爹,这点事我还能做主!老大在外面打仗,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趁着汝炎还小,你现在开始抚养他,他更容易和你们亲近。”
林婉棠露出为难的神情:“夫君的脾气您也知道,我唯恐他回来以后生气闹别扭。父亲不如再等等吧。”
薛承宗生气:“等什么等?!等他回来,他肯定推三阻四!我想好了,这事儿就得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办!”
老而不死是为贼
林婉棠听得心头火起:“父亲,请恕儿媳不能从命。”
薛承宗跳脚:“为什么?”
林婉棠回答:“父亲,过继孩子,必须得夫君同意,毕竟,将来需要夫君抚养教导他,为他的前程负责。若养子不如夫君的意,只怕他们将来不和睦,反倒不美。”
薛承宗拍着心口道:“我辛辛苦苦挑的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婉棠垂眸说:“父亲,您的眼光并不算好。”
您要是眼光好,也不会看上杨氏,被杨氏糊弄那么多年!
薛承宗被这话呛得脸微微有些红,训斥道:“林氏!我平日太纵着你们两口子了!你居然这样跟我这个公爹说话!”
林婉棠毫无让步的意思:“父亲,您别动气,此事真的得等夫君回来。”
薛承宗含怒望了林婉棠一眼,便转身拂袖离开。
玲珑忙上前来扶着林婉棠,劝解道:“少奶奶,您不要理会他。”
林婉棠觉得小腹处隐隐有些酸疼,估摸着日子,应该是推迟了的月信快来了。
林婉棠笑着看向玲珑:“我不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都推给将军,等他回来让他处理吧。”
玲珑点头:“就是!也不知道侯爷为何这么心急。”
第二日早晨,林婉棠坐在廊下,听管事婆子们回话禀事。
刘妈妈突然着急忙慌地走进了瑾兰院,行礼道:“少奶奶,咱们府上的库房锁了。”
林婉棠惊讶:“你不是有钥匙吗?”
刘妈妈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少奶奶,早晨我们打开库房,让各处的管事拿着对牌领东西,谁知道侯爷那边的小厮突然过来,猝不及防将库房们关上,上了一把大锁。”
林婉棠闭上眼睛平缓了一下情绪,起身对刘妈妈说:“带我去看一看。”
刘妈妈急忙在前面带路,林婉棠来到库房门口,看到库房门上果然挂着一把硕大又结实的黄铜锁。
薛承宗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
林婉棠上前行礼,笑着问:“父亲,为何将库房门锁上?钥匙在哪里?”
薛承宗捋了捋胡须说:“老大媳妇,你管家时间长了,也挺辛苦,不如稍微休息休息。为父院子里有几个老妈妈,做事还算稳妥,让她们替侯府出点力气吧。”
林婉棠说:“父亲想让妈妈们接手管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