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楼下常喂的野猫没见一只,除了数不清的垃圾只有被风吹了满地的枯叶。
刺骨的寒风宣告着冬天要来了。
没继续伤春悲秋,应柏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一晚上没吃饭,饿的他胃直疼。
索性放弃了直接回家的想法,应柏云穿过因城市建设而设立的铁丝围栏,来到了这一片唯一的小吃街。说是小吃街,不过就是一条即将被整改的破旧巷子,连路灯都是坏的,时亮时暗闹鬼一样。
应柏云整个人缩进宽大的外套里只露出一双眼,漫无目的在街上觅食。
街上的商贩零零散散的不多,传闻是因为这一片一到晚上就不太安宁,从牢里出来的,或者混道上的,总是挑着这个时候来消磨时光。
因着这个缘故,应柏云平时不爱往这跑,一是工作忙没时间来,二是真怕遇到不要命的歹徒,要钱不行,要命更不行,他得还债。
不过今天是例外。
星座运势说他今天出门必有血光之灾,却没说他今晚会遇到前任,好端端的酒局不欢而散,估计连工作都要丢了。
由此可见,封建迷信不能信。
好不容易在街尾找到一个小摊,应柏云用仅剩的九块钱买了一碗炒饭,摊主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接钱的时候还给应柏云递了一根烟。
“小兄弟,我很少见到你。你是住哪栋?”
无辜的香烟在今晚显得格外碍眼。
应柏云沉默着随便指了一栋楼,随后端着豁口的盒饭沿着街往回走。
不幸中的万幸,没让他遇上麻烦。
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线,应柏云一口气爬了四层楼,正当应柏云准备继续爬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看到屏幕上硕大的华总两字,应柏云入职以来第一次按了红色按钮。
喧闹的铃声随着应柏云的动作而停下,楼梯间再次恢复了安静,应柏云毫无起伏的心情也随之截然而止。
“音桥那边你不陪好,你就别干了。”
电话还没挂几秒,短信随之而来。
应柏云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收回了口袋,微弱的月光照在漆黑的楼梯间,应柏云摸着黑爬上了六楼,揣着已经变冷的饭打开了房门。
十几平方米的房子空荡荡的,除了一个简单的行军床外就只有一个破旧的桌子,上面刻着前一户租客的日常开销。
从一块记到一百块,事无巨细。
应柏云将早就变冷的饭放在了桌上,随后打开了窗户。冷风顷刻吹了进来,连带着混沌的思绪也一同吹走了。
应柏云取下了黑框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眼,他的右眼下有一颗痣,曾经有人一遍遍吻过。
说他眼中含情。
“叮。”
手机铃声打断了应柏云的思绪,他半倚在落灰的窗前按亮了手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了彩信。
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应柏云目光一沉犹豫了许久之后点了进去。
“应先生您好,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我是音桥余总的助理。因贵司华总大力推荐,现邀请您一同参加下周末的音视频展会,邀请函如下,盼回。”
看着精美的邀请函,应柏云按灭了手机。
此刻应柏云突然想抽烟。
从外套口袋一直摸到裤兜,几乎快将全部衣服翻了个遍,应柏云这才后悔没有接过小摊老板递来的烟。红梅软白被陈风拿走了,不知道会被丢进哪个垃圾桶里。
没机会想那包红梅软白最后的下场,脑子里突然开闸了般疯狂的冒出陈风的模样,他长高了不少,事业有成,不过话更少了。
两人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陈风就不爱说话,一旦应柏云偷摸抽烟,陈风什么话都不说只会在床上玩命折腾,应柏云被折腾的受不了也不求饶,嘴硬的嘲弄他人狠话少,闷瓶子一个。
陈风那时候就会红着眼质问他。
“应哥,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一直到两人分手了,应柏云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
“柏云,你在家吗?”
清晨的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一夜多梦的应柏云拖着尚未清醒的思绪,随便裹了件外套起身开了门。
刺骨的寒风见缝插针从门外钻了进来,应柏云看了一眼来者,转身将昨晚没关的窗户关上了。
“你怎么来了。”
吹了一夜冷风,应柏云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再联系不上你我就要报警了。”
何永炎换完鞋后直直走向仍有些余温的床铺,昨夜宿醉让他险些睁不开眼。这时候也顾不上应柏云的洁癖,身形不稳往被窝里钻。
“让我睡一会,你不知道那群客户究竟有多能喝,昨天差点没把我喝死。”
应柏云看了他一眼后走进浴室里开始洗簌。简陋的热水器时好时坏,应柏云没敢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