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们也听过眉州那个经济案,不瞒你们说,这个案子现在是我们律所在处理。这些日子我是熬了好几个大夜才摸到一点门路,结果顺藤摸瓜到了g市。”
荀长一边说着一边倒满了酒,他拿着扎壶绕过张向文,径直走向范源,替他倒满了酒。
“我心想,这不到了咱范哥的地吗……”
应柏云平静的移开了视线,他向来不爱听荀长油腔滑调的台面话,也大概知道荀长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通过范源疏通人脉。
就是没想到张向文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还来见他。
应柏云眸光一冷,他垂下了头,想到了最后抱病而终,他的第一位当事人。
那是个辛苦劳作一生庄稼人,由于劳作后中暑去当地医院吊了水,结果无良医生使用过期点滴引起她旧疾发作,诉苦无门。
找到应柏云时,她几乎瘦的只剩干皮了。
应柏云年轻气盛,势要为她讨回公道。
没日没夜的梳理证据,最后在庭审日却少了最重要过期药物的证据,导致案子一拖再拖。但当事人日渐羸弱的身体再也耗不起繁琐的处证过程,最后她死在最寒冷的冬夜。
这些年来,他始终也没法忘记她弥留之际说过的话:“应律师,你是个好律师,可是我没有钱,也等不起了。”
当时唯一经手人只有张向文,应柏云不想怀疑他,可只有他。张向文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她没有钱,也耗不起。”
应柏云不知道张向文收了什么好处,但自此不再和他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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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随着窗外飘雨而宣告结束,几行人从餐厅出来后,停在了路边。
荀长喝的有些多,步伐不稳。他正懒洋洋的靠在范源身上,口齿不清的问道:“今晚就到这了,外面下了雨,你们带伞了吗?”
曾敛艰难的扶了把早已醉醺醺的冯上荣,回头看了眼应柏云:“我开了车过来,上荣和我顺路我就送他回去,柏云你……”
“我打车。”应柏云对他笑了笑。曾敛扶着正往地上趴的冯上荣朝他点了点头:“荀哥,老范那我带他先走了,柏云你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见应柏云点了头,他这才将扶着冯上荣上了车,他们俩刚走没多久,范源的司机就开着车来了。
两人准备上车时,扶着荀长的范源回头看了应柏云一眼,他叹了口气:“柏云,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应柏云看了范源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车子从身边经过,应柏云将头缩进了衣领里,他漫不经心的看着还未被接单的界面,思索着要不要走回去。
正准备冲出去时,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他。
“柏云,我们聊聊。”
张向文的声音在雨中显得很急切,应柏云头也没回,甩了下被他抓住的胳膊:“松开。”
“柏云,当初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向文拔高了声音,他撑着伞,宽大的伞檐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应柏云闻言猛地转过了头,他冷下眼眸沉声道:“你管我怎么想?”他用力的甩了下胳膊,阴沉的警告着:“给我松手。”
张向文抬头看了应柏云一眼,应柏云眼中的反感与冷漠刺眼到让他下意识松开了些。
随后张向文心猛地一颤,皱着眉匆匆移开了视线:“我送你回去,这么大的雨,没有人接单。”
应柏云闻言冷笑了一声:“你真当我傻?你对我什么心思我能不清楚?”
看着张向文那张脸,应柏云的声音越发阴森:“张向文,趁我还没发火前把手松开,你非要闹的上不了台面才行吗?你不是最爱面子了吗?”
呼吸一怔,张向文的手如断线的风筝般滑了下,应柏云冷笑着转过身,下一秒直接愣在了原地。
看着拐角处,不知站了多久,五个手里举着大鸡腿的男男男男女,应柏云缓了好久才艰难的出了声:“好巧。”
站在队伍边缘的陈风,淡淡扫了眼应柏云未曾来得及收回的手,沉声道:“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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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不那……”站在最前面的岑凡有些诧异的看向应柏云。
她微微皱眉,涂满口红的嘴唇张合着,思考着他的名字,停顿了几秒。
“应柏云。”陈风将手中的鸡腿递给了身旁眼巴巴望着的冬瓜,在一片僵局中不紧不慢的开口替她解了答。
说完,陈风慢条斯理拿着纸巾擦拭着指尖沾上的油渍,一双眼淡淡的看向正前方一前一后的两人。
站在前面的应柏云淋了雨,湿润的发梢被微风扬起,额前沾了雨滴。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抓在手中,黑色衬衫被揉进了西装裤里。
他的腰很窄,腿很长。
和陈风第一次见到他时,穿着很像。
只不过此时的应柏云脸上的怒火还没完全消散,眉眼间还多了些见到眼